第(1/3)页 茉叶翻了个白眼,“说起奴婢,要是没记错的话,皇妃娘娘好像还扮成奴婢混进兰陵泉两次呢。” 姜艳翎刚刚的得意顿时全没了,却依然端着端庄得体的模样,“好了,你们两个,吵什么!本宫替君上主理后宫,至少尽了为人妻的本分,倒是帝后娘娘,如今只怕是身子不方便,连最后一点女人能为男人做的,都不行了吧?实在是令人惋惜。来日帝嗣一出,只怕就再无恩宠。女人啊,最怕的就是被人弃如敝履。” 萧怜吃饱了,将筷子一撂,“看来你今天上来,他并不知道。” “你什么意思?”姜艳翎立时警觉起来。 “你已经多少次无诏擅入天澈宫了?你就不怕被他知道了?” 萧怜站起身,由茉叶扶着,在屋子里慢慢走了几个来回,消食,淡淡一句话,便吓的人有些竖寒毛。 毕竟现在的帝君喜怒无常,阴晴不定,又极为残暴,短短数日,已经有数名上来侍奉的妃嫔死于非命了。 姜艳翎本是来看她笑话的,如今笑话没看成,却被吓住了,她强作镇定,“君上此刻只怕正忙着与新人欢愉,没空理会这等小事。” “是吗?既然你浑身都是胆,那就多坐会儿吧,茉叶,姜皇妃爬上来一趟,也是辛苦,看茶。” 茉叶嘴角一抿,透出诡异的笑,乖乖地去斟茶了。 姜艳翎不是傻子,发觉情形不对,便要脚底抹油,“算了,不用了,看着娘娘食欲尚好,臣妾也安心了,臣妾这就回去给君上复命,不打扰娘娘安歇了。” “迟了,他已经来了。” 萧怜一声不咸不淡地话,如一道催命符。 姜艳翎带着瓷儿往门口走,经过一道幔帐,骤然全身一阵彻骨寒意,她慢慢转头,向那帐后望去,胜楚衣不知何时,已经立在那里,正一尊阴影中的神鬼雕像一般盯着她。 “君上!”她扑通一声,两膝软了,当场跪下,“臣妾不知君上驾到,请君上恕罪!” 胜楚衣一言不发,眼光从她身上移开,径直走进屋去,茉叶便悄咪咪退到了出来。 他走到萧怜身边,整个人几乎贴了上去,看不出情绪,“今晚的容妃,甚美。” 萧怜被他堵在面前,“借过,喘不过气。”将脸别向一边。 “可依然不及怜怜万一。”他又挪到她眼前,挡了她视线。 萧怜就又把脸挪向另一边,“闷,让开!” “怜怜,”胜楚衣极力学着温柔的样子,“别的女人多看他一眼,你都受不了,为什么我到如此地步,你都无动于衷?今晚的容妃,你想怎么处置才会开心,你告诉我。” 跪在外面的姜艳翎便是一愣,什么情况?不是说感情破裂了吗? 站在她旁边的茉叶两眼望天,无声地嘴巴开合,吐了四个字,“自取其辱”。 君上每天晚上都腻在我们娘娘这里献殷勤,抬上来的女人,全都脱光了在前面跪到天亮。 也只有你这种蠢货才不知道! 还当自己占了多大便宜,却全是人家两口子斗气的工具。 里面,萧怜将手抚在肚子上,“无聊。” “怜怜,除夕那晚,我的确太过分了,可是我已经认错了,我在改了,你试试喜欢我,我会比他待你更好,我比他更爱你!” 萧怜看热闹一样看他一眼,满脸莫名其妙,“你累不累?” 胜楚衣如犯了错的孩子,低着头贴着她,“怜怜,我只想你也喜欢我,我只想你像对他一样对我。” “不可能。” 咣地一声巨响! 吓得跪在外间的姜艳翎一哆嗦,原本吃饭的桌子,被胜楚衣直接掀飞了出去。 “你到底要怎样!” 一声突如其来的咆哮,他刚刚还温顺地如一只大狗,转眼间又变成暴怒的魔头。 萧怜早就对他的喜怒无常见怪不怪,“我要他,你把他还给我,或许我还能在你的神位上烧根香!” “萧怜!”胜楚衣抬手又要打,可那手就停在了半空,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了。 萧怜抬头,双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的波动,他在!他始终都在!他如此境地之下,依然拼劲全力地在护着她。 胜楚衣终于收了手,狠狠地指着她,“我若不是因为他,早已将你撕成碎片!” 他怒而拂袖,走到门口,顺手一把抓了姜艳翎的头发,不由分说,拖了人就走。 姜艳翎没想到厄运会突然掉到自己头上,一路惨叫挣扎,却根本无济于事。 没多久,天澈宫中就想起她的惨叫声和蟒龙鞭的抽打声,那惨叫一声高过一声,一声惨烈过一声,直到几近黎明时,才渐渐停息。 一整夜,萧怜用棉花堵了耳朵,蒙在被子里,护着肚子,安心睡觉,安心养胎。 赤裸着身子跪在冬夜寒风中的容妃,一夜未敢出声,连惊带吓,第二天一病不起。 而皇妃姜艳翎,则浑身是血,被蟒龙鞭的逆鳞剐得皮开肉绽,体无完肤,被抬出去的时候,蜷缩着的身子已经是僵硬的了,一场春梦还没开始,自以为胜券在握,却一个得意忘形,行差踏错,便香消玉殒。 胜楚衣白净的脸上溅落了鲜血,攥着浸透血的蟒龙鞭,坐在皇座之上,猩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瞪着,全是嗜血的魔魅,“到底为什么!到底为什么!” 他已经分不清现在到底是谁在控制谁,除了暴怒,他什么都做不了! 他伤害不了她,也接近不得别的女子。 他没办法不迷恋她,却根本得不到她! 他不管做什么,甚至在她心中连一点波澜都掀不起来。 只要闭上眼睛,便都是她的脸,只要安静下来,耳边就是那个声音,“怜怜……,怜怜……。”一声声,深情、温柔又神伤的轻唤。 “胜楚衣!我得不到她!你也永远别想再见到她!” 他重新端坐,“来人。” 弄尘从外面匆忙进来,“君上,有何吩咐。” “找几个泥瓦匠来。” “君上,您这是……” “替本君的帝后,砌一堵墙!” “……” 很快,一道高墙,把萧怜的寝殿彻底封死起来。 “从今日起,不准任何人探视,本君要赐给最心爱的皇后一座活的大墓!” —— 当年以八抬大轿风风光光送进皇宫的皇妃,如今被太华帝君以蟒龙鞭凌迟而死,姜家的人如何能善罢甘休! 姜横正值壮年,手握边境重兵,又如何会善罢甘休! “魔君!他果然是个魔君!” 他在长乐大殿等了两个时辰,也没等到胜楚衣驾临,便怒气冲冲回了府邸,召集各部副将,誓要为女儿讨个说法! 一场密谋,通宵达旦,直到三更时分才各自散去。 姜横心力交瘁,回了后院,一开门,等他的不是自家将军夫人,却是个不认识的红衣少年。 “你是谁!但敢擅闯将军府!” 那少年口中叼着根草棍,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,“决明子,替主人前来办点事。” “你叫决明子?没听说过。” “不是我,是我们!” 少年向他身后努了努嘴。 姜横回身,一只拳头直冲过来,当下便是一个五眼青! 他一员骁勇上将始终不敌四五个经过精心培育的杀人机器。 姜横很快就被几个少年制服,扒了衣裳,将一副五大三粗的身板儿塞进一套女子的衣裳中。之后强行描了眼,画了眉,抹了胭脂。 “你们到底是什么人?竟敢如此羞辱封疆大吏!” 朗清秀丽的眉眼一乐,“啧啧啧!谁有空羞辱你这种老男人!我们殿下说了,今晚给你化个妆,顺便要你全家的命!” “殿下?什么殿下?” “朔方太子,萧云极!” 三尺白绫,绕上脖颈,搭上房梁,一世笑傲沙场的英豪,就被涂了满面脂粉,穿了女子衣裳,悬梁而死了。 将军府中,无声杀戮,所有带活气的,全部一刀毙命。 待到太阳升起时,已是一片死般寂静。 朗清将手中兵符向空中一扔,然后接住,到了前院与其他回合。 “师父,全部搞定,兵符到手!” 他扬手扔了出去,一众花郎让开,便有坐在轮椅上的人抬手隔空接住。 悯生转过轮椅,浅浅含笑,“派个脚力好的,送去西北边陲,务必交到辰宿君手中。” “是!师父!” 又过了几日,连惊带吓一病不起的容妃,也一命呜呼,同样是噩耗放出当晚,东海越国国主,自缢于王庭,依旧是描画了女子浓妆,穿了女子衣裳。 王庭中当夜血染,越氏一脉,绝。 从此后,八千宫妃,提起天澈宫便如惊弓之鸟,畏之如虎,再也没人争着抢着要上去侍寝。 可偏偏帝君那一乘杀人的软轿,每夜都会钦点一人塞进去。 宫内若是死一人,宫外就有一家被灭门,如此循环,绝无例外。 为此,胜楚衣也在朝堂上震怒,可随便派了人去查,别的没查出来,却查出姜横密谋逼宫,越国国主意图谋反。 他在朝堂上一笑带过,“看来是有人替本君清除逆贼了。” 于是,一时之间,后宫之中,八千宫妃,人人自危,甚至有人仗着父兄权势,为求自保,提出自请出宫,诚心修行,为君上积福。 可胜楚衣如何会放人,不但不放,反而变本加厉。 从一乘轿子,变数乘轿子。 晚上抬上来多少位坐着的,清晨就抬下去多少具躺着的。 而将其进贡来的父兄母国,若是稍有微词,也是生死立见。 ……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