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2章 参商之痛,遥遥相对,永不相会-《国师请下轿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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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然而,没走多远,萧怜忽然满脸是血地出现在他面前,“小渊渊,你干嘛要杀我?你不是很喜欢我吗?你怎么舍得动手?”

    劈面又是一刀!

    萧怜一声惨叫,死了。

    接着,没过多久,她又重新出现。

    千渊一刀接一刀,刀刀毙命,杀到最后,心力交瘁,心头最后一根弦,绷成一根极细的线,下面坠着千斤巨石一般。

    忽然,一个身上没有血,干干净净的萧怜在迷雾中绕出来,撞到他身上,“千渊?你怎么在这里……”

    千渊已经杀得麻木了,抬手在她脖颈上就是一刀,一颗头咕噜噜地滚了老远。

    迷雾之中,有个声音幽幽叹息,“千渊,你这样见了就杀,不加分辨,难道就没想过,也许这次自己真的把萧怜给杀了呢?”

    千渊猛地去看地上那截没了头的尸体,脑中轰地一下!

    持刀的手就开始有些颤抖!

    他的意志,终于崩溃了!

    霎时间,周围迷雾中走出不知多少萧怜和梨棠,手持与他一样的弯刀,浑身是血,残缺不全,向他索命!

    千渊手中的月轮刀颓然落地,合上双眼。

    有个细微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耳边喃喃低语,“死就死了吧,与其在这里杀心爱的人一万次,不如就此了断干净。”

    无数月轮刀向他挥来,一只手悄然拾起地上的那一柄,直刺千渊心口。

    忽然,一朵花瓣飘来,那把刀被嗡地一声击飞!

    周遭迷雾轰然退散,一众黑衣人同时喝道:“何方高人!”

    空中一个声音空灵浩荡,“在本座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,全都死有余辜!”

    胜楚衣蒙着面,从天而降,手持一直花枝。

    他看了眼立在原地,已失了神志的千渊,用花枝在他头上敲了一下,“醒醒吧,天都快亮了。”

    那花枝刚好碰了他头顶的百会穴,本已涣散的双瞳骤然凝聚起来,整个人就恢复了神志。

    原来他从始至终都立在原地不用,却在迷阵中仿佛走了千百里路,杀人无数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是谁?”为首的赤日堂统领喝道。

    胜楚衣也不语,扬起花枝为剑,便向几个人点去。

    月影之下,缭乱花枝犹如绝世之舞,惊为天人。

    然而,那舞姿只是瞬息,如昙花一现。胜楚衣骤然收了身形,周遭已是一地横尸。

    赤日堂统领看着遍地同伴的尸首,惊骇道:“你……!你到底是谁!”

    胜楚衣收了花枝,露在外面的两眼弯弯,“难道阁下看不出来?”

    “你用的是万剑宗的剑法!”

    “还算有几分眼光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秋慕白?”

    胜楚衣挑眉,没说话,看看一旁的千渊。

    千渊双手抱拳一揖,“多谢秋宗主仗义相救!”

    那赤日堂首领连退几步,“不可能,秋慕白绛衣白发,一柄桃花剑,世人皆知,哪里有你这样黑衣黑发还蒙着面的!”

    胜楚衣看了看手里的花枝,“本座若是用了剑,你哪里还有命在此废话?”

    手中花枝一颤,那杀手就跟着一个激灵,当下改口,“秋宗主说的是!谢秋宗主不杀之恩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,留你一条命,劳烦转告你的大金主,就说万剑宗的祖宗讲了,日月笙的命,谁都不准动,若是谁还敢惦记,先问问本座手中的这只不知道开得什么花的树枝儿!”

    他从头到尾也没说自己是秋慕白,全是借了千渊和这赤日堂杀手的嘴说的话,就把这门差事,给揽到了秋慕白名下。

    他口中的祖宗称的,自然是他这位秋慕白的师叔祖,可在旁人眼中,那宗主和祖宗也没什么分别。

    将来就算是与秋慕白当面对质,他只要随口说一句,对方认错人了,就谁都拿他没办法!

    等那杀手一个人连滚带爬跑了,胜楚衣摘了脸上蒙着的布,看着千渊,“千渊殿下,可有大碍?”

    千渊惨淡一笑,有些心力交瘁,“无妨,稍加缓醒便好。”

    “千渊殿下身陷销魂阵,也可谓是心狠手辣,毫不留情啊。”

    “假的罢了。”

    胜楚衣眼神就有些凉,虽然明知道是假的,可你杀的那么欢,实在是让人不放心。

    耳边,方寸天悄悄道:“胜楚衣,我猜,若是刚才身陷销魂阵的人是你,恐怕,你遇到第一个梨棠的时候,就栽了吧。”

    胜楚衣并不否认,也不理他。

    “既然殿下无事,那我们就来谈谈你这条命,值多少钱?”

    千渊一听就明白了,这两口子乘人之危呢。

    “尊上,还在乎这点钱?”

    “本座并不在乎,只是内子在乎得紧。”

    他故意不称怜怜,反而咬文嚼字地换了个词儿,就是故意给千渊添堵。

    千渊果然对“内子”这两个字十分地听不下去,“好吧,三千八百万两的军费,一笔勾销。”

    胜楚衣摇着手中的花枝,“原来殿下只值三千八百万两?想来也就是女人的几套首饰钱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想怎样?”

    “依本座来看,怎么也值七千六百万!”

    “胜楚衣,你不要以为救本宫一命就狮子大开口!”

    胜楚衣将手里的花枝一丢,“本座可是祭出了整个万剑宗的名号,以保你日后永无后顾之忧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!”千渊向来最擅长的就是讲道理,可碰上个不讲道理的胜楚衣,他就一点办法都使不出来,“好!随你!”

    胜楚衣笑道,“空口无凭,立字为据。”

    他将刚才蒙面的布递过去,“此地没有笔墨纸砚,就劳烦殿下写一份血书吧!”

    “胜楚衣!你欺人太甚!”

    “千渊,你刚刚身陷迷阵,杀我妻儿无数次,这笔账,本座都没跟你算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!”千渊无话可说,木兰芳尊原来竟然是个无赖!

    他被迫写下血书,胜楚衣小心收好,念叨着,“如此,就可以回去跟怜怜交差了。”

    那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千渊听了个清楚,好一对狗男女!

    又是一阵气得头晕眼花!

    两人回到山脚下,与以清和萧怜汇合。

    胜楚衣扬了扬那张血书,献宝一样给萧怜递了过去,“怎么样,夫君能赚钱不?”

    萧怜看了看,跟他挤挤眼,用肩膀撞了他一下,“出场费挺高啊!”

    以清始终惦记着千渊,见他并未受伤,但是似乎神色疲累,就知道是中了歪门邪道,慌忙将他拉到一边,“笙,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“没事,不小心入了销魂阵而已。”

    以清一听,销魂阵,不得了了,摧残心智啊!“你要不要紧?”

    千渊气得胸口疼,“我不要紧,国库要紧!”

    他将那张欠条的事简单一说,以清立时比他心口还疼。

    这还得了!

    里外里七八千万两真金白银,就这么打水漂了!

    她紧了紧扶着千渊的手,“放心,皇姐给你把场子找回来!等着!”

    众人稍加修整,到了天明,就继续启程,锦都的大门敞开,百官出城,迎接太子和大长公主凯旋,不费一兵一卒,解了西陆之争。

    久卧病榻的老孔雀王,听说木兰芳尊竟然亲自降临锦都,挣扎着派人请神一样,将胜楚衣给请了去。

    剩下萧怜一个人,悄然进城,有白圣手接应,径直从角门入了皇宫。

    等到进了安置北珩的一处僻静的小宫殿,萧怜脚底下就几乎抑制不住地快了几分,想要飞起来一般地奔进去。

    刚到门口,被黑寡妇拦了,手一伸,“钱呢?”

    萧怜愣了,“什么钱?”

    “抚养费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五千万两!”

    萧怜不让劲儿了,“……,我珩儿多大个孩子,要吃你五千万两?就连梨棠吃得都算上,五万两管够!”

    “云极太子此言差矣,”白圣手从后面进来,手里竟然提前准备了个小算盘,噼里啪啦打得响,“首先,梨棠郡主,我们殿下给您照管了半年,吃穿住用行一溜水儿的下来,都是用的整个西陆最好的,不说别的,单说她那小脑袋上每日簪的绒花,都是我们殿下请了神都一等一的老师傅,一枚要花上半个月的时间才做出一朵的,今儿一早,咱们盘点了一下,前后大概定制了三百六十四款,每款又有七七四十九色。”

    “为了配这四十九色的绒花,殿下又专门招了西陆最好的裁缝,为小郡主定制了近千套衣裙,从常服到吉服到礼服,用的最好的料子,缀了最好的珠子,镶了最好的玉石,光是这一项开销,就不下一千万两。”

    “同时,两位小殿下在锦都期间,厨子用的是西陆最可怕的人厨子,婢女用的是西陆最可怕的黑寡妇,御医用的也是西陆最可怕的区区在下我,我们三个人这半年来不干别的,就是奶孩子,云极太子,您可知道我们每个月从千渊殿下那里领取的俸禄是多少?”

    “还有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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