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萧怜也转而飞快地没入到神皇殿的阴影中去了。 云音神宫中,凤倾城揉着胳膊,一边走,一边哭,“尊上,你要给我做主啊!尊上!” “不要吵!”偏厅里传出温庭别的声音。 她一头闯进去,便看到温庭别在与千渊对弈。 “哟,千渊太子也在啊。” 千渊向她淡淡点点头,手中执子,犹豫再三,终于落下。 温庭别手中白子落下,“阿笙,几个月不见,不如以往那般杀伐果决了啊。” 凤倾城扭到温庭别身后,“尊上,我跟你说啊……” 千渊淡淡笑着打断她,手中落子,“公主,观棋不语,真君子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凤倾城想要解释,温庭别两根手指夹了颗白子,“唯女子与小人难养,本座身边有这只花喜鹊每天叫喳喳,真的很吵啊,有时候倒是羡慕阿笙来去自由,从无牵挂。” 凤倾城本来要告诉温庭别,说萧怜不但没死,还混进神皇殿来了。 可他竟然嫌她像只鸟! 她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就收住了。 千渊两眼只落在棋盘上,手中却执子反复斟酌,犹豫不定。 温庭别便静静地审视他。 凤倾城还是忍不住,“尊上,刚才进来的时候,你猜我遇到了谁?” 啪!千渊的子落在了一处要害,整个棋局瞬间扭转。 温庭别就没空理凤倾城了,“本座一直以为阿笙过了个新年,变得优柔寡断了,原来是设了个局,早早在这里等着本座啊!” 他脸色开始有些难看,执子便落。 千渊这次却没有给他喘息,紧跟着落子,步步紧逼。 轮到温庭别,手指刚夹了棋子,那衣袖就被凤倾城拉了,“哎呀,尊上……” 温庭别不耐烦,“好了!去里面等我,不要在这吵!” 千渊:“尊上,公主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讲。” 温庭别重重落子,“天大的事,等本座下完这局棋再说!” 他显然已经不高兴了,凤倾城就只好悻悻地嘟着嘴,出去了。 她身影刚没入宫室的锦绣中,就隐约听见千渊道:“师尊,前几日给您送来的几个雏儿,可还满意?” 温庭别的声音响起,“个个不是善类啊,本座着实好一番忙碌。” 凤倾城响起在外面萧怜跟她说过的话,当下银牙一咬,他果然是喜欢幼女! 于是恨恨冲进了温庭别寝殿。 她不知道,温庭别与千渊在这盘棋局上,已经杠了很久了,他并非是在乎一盘棋局的输赢,而是要看千渊的心意,因为他凭直觉,这个徒儿,要反了! 可偏生千渊一会儿杀伐果决,一会儿犹豫不定,反反复复,将一盘简简单单、高下立现的棋下的十分艰难,让他看不透他到底哪一步是真相,哪一步是伪装。 越是看不透,就越是想要看透! 温庭别本身是个喜欢玩弄权谋又阴沉的人,暗中窥测人心尤为擅长,他阴恻恻地观察着千渊如何布局谋篇,千渊就愈发虚实不定地做给他看,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引到了自己身上。 可偏偏千渊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被人审视一般,若无其事地提到了前几日送来的金雕幼崽。 孔雀王朝别的不说,就那方水土,养出的金雕,个个都是凶猛无比,所以他每年都会给温庭别送来几对,今年这个时节,刚好将去年秋天孵化的幼崽献上,里里外外,一点毛病都没有。 他一面言谈举止天衣无缝,另一方面,手中的棋子又飘忽不定,温庭别就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。 正暗暗较劲中,外面有人进来,“启禀尊上,有人擅闯白莲宫!” 啪!温庭别将手中的棋子落下,“本座去看看。” 啪,千渊的棋子也落下,“师尊,棋还没下完呢。” 白莲宫是温庭别的一个心结,向来不容有失,“这局棋,留着,改日再下。” 千渊起身,“真是可惜了,笙才刚刚茅塞顿开,如此便只好恭送师尊了。” 温庭别起身要走,就听里面凤倾城撒泼开来,“温庭别,你给我说清楚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!” 她揪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宫女的耳朵,从里面出来,“有人告诉我你口味独特,我起初还不信,可刚刚稍加盘问,这小贱货就招了,你老实说!你当初跟我……” “好了!”温庭别最恨的就是她口没遮拦,“本座还有要事,有什么疯,等本座回来再发。” 他拂袖要走,被凤倾城一把抓住,“温庭别,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,咱们的婚约就此了结,你别想再要我空桑的半分支持!” 空桑立国数百年,虽然疆土只有整个西陆的四分之一,可兵力不容小觑,空桑剑士,天下闻名,若是失了他们的支持,他温庭别在神皇殿中的话语权,也少了一半! 他当下脸色就缓和下来,“倾城啊,你冷静一下,本座还有点事要去办,回来给你解释。” 千渊在一旁不咸不淡道:“公主对师尊情真意切,该是越是在乎,越是患得患失吧。” 他这样一说,凤倾城立刻跳脚,“什么患得患失,我凤倾城用得着为了男人患得患失?他……,他竟然……!今天这个事,必须说清楚!” 她泼妇一般,抓了温庭别的衣袖不放。 温庭别又不好当着千渊的面揍她,又怕她嘴贱说了不该说的,正为难着,千渊不失时机道:“不如,白莲宫那边,就由笙代师尊去看看吧,毕竟还是家事比较重要。” 温庭别挥挥袖,“速去,处置妥当回来报本座。” “遵命,师尊。” 千渊淡定离了云音神宫,留下里面的烂摊子,给温庭别慢慢收拾,不觉浅笑。 她果然如此聪敏,能领会他的筹谋,顺利逮了凤倾城混进神皇殿,三言两语,给温庭别制造了个烂摊子,再加上他不动声色地添油加醋一番,便将温庭别的手脚给缠住了。 如此默契,若说二人不是心意相通,都有些令人不快了。 千渊不紧不慢到了白莲宫,便见到已有胧月等几位圣尊立在外面。 “尊上,里面如何了?” 胧月见他来了,“阿笙,你来了啊,尊上呢?” “师尊有些家务事,被绊住了,笙替他过来看看。” 胧月意味不明地笑,“呵呵,唯女子与小人难养,这些年来,大家都见怪不怪了。” 千渊道:“是啊,所以笙一直引以为戒。” 胧月的笑容里,就多了一分嘲讽。 这时,有金甲卫统领来报,“禀各位尊上,闯宫的人……,不见了……” “混账,那么大活人,本座都看见她在里面上跳下窜的,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?” “回尊上,的确是不见了!” 千渊故作忽然想起了什么,“尊上,只怕是声东击西,笙去祭剑楼看一眼。” 胧月道:“祭剑楼那边的卫兵不得擅动,这么一个小贼,起不了什么风浪,不用去了。” “笙不放心,还是替师尊去看一眼,毕竟在师尊眼中,祭剑楼,比白莲宫重要!” 他摆出了温庭别,胧月就不好多说了,一直拦着,若是真的霜白剑有失,算到他头上怎么办,于是只好道:“那就有劳阿笙走一趟了。” 千渊沉静谦恭,“尊上客气了,阿笙力所能及之事而已。” 他不紧不慢离了白莲宫,绕到后面的祭剑楼。 果然里三层,外三层的守卫从上都下,纹丝不动。 他问守门的统领,“里面可有异样?” 统领答道:“回殿下,一切安好!” “本宫进去看看。” “……这个……” “本宫奉泛天尊之命前来查看霜白剑,若是有所差池,谁都担待不起。” 那统领想想也对,便让开一条路,放他进去了。 千渊入了祭剑楼,不徐不疾上了三楼,避开机关,来到摆放着霜白剑的供桌上。 那些被重新拼摆在一起的精钢碎片,泛着凛冽的寒光,如同百十把小小的霜白剑。 千渊一面抬手解开领口的扣子,一面道:“你若善待于她,也算是我的幸事。” …… 等到他重新从祭剑楼出来,抬头一看,温庭别正阴着脸立在门口。 “阿笙,霜白剑如何?” “一切甚好,笙不放心,特意等到外面没了动静,才出来。” “好,你劳累了一天,辛苦了,不如早点回去歇了吧。” “是,师尊。” 千渊走后,温庭别箭步上了祭剑楼,直奔霜白剑,却见那霜白剑的碎片,依然摆在原地,什么变化都没有。 奇怪,难道他真的是来替他守着剑? 温庭别向来多疑,老谋深算,却想不通其中的关节。 他拿起一只碎片,举在眼前仔细查看,无论从光泽,重量,薄厚,都一般无二,依然是霜白剑无疑啊! 今日,这到底唱的是哪出? —— 神都天街,入夜后,闹市喧嚣。 萧怜一身男装,坐在皮影戏对面的茶寮里,看着对面的皮影戏出神。 身边一人如一抹月华般出现,安静地坐在她旁边。 “合作愉快。” 萧怜啪地将茶钱往桌上一放,“老板,结账。” 两人出了茶寮,千渊突然抓了她的手,“走吧。” 萧怜刚要挣脱,千渊的手一紧,她便知,身后被人盯上了。 于是咧嘴一笑,直接挽了他手臂,低声道:“去哪儿?” “本宫好的是男色,自然要去小倌馆。” “……” 两人寻了最近的一家,还没进门,千渊的手便将她腰上一拦。 “你干什么?” “不想死就拿出你做戏的本事。” 萧怜:“我……” 还没想好我什么,千渊已经在柜台上砸了一锭金子,“一间上房,包夜。” 萧怜惊叹,“你比我还轻车熟路啊!” 嘴上贫着,已经被人拦腰拖着上了楼,进了房。 千渊将她拉到灯前,一手揽腰,一手钳了下颌,两人亲昵的身影便投在了窗棂上。 萧怜推他,“行了,到此为止!” 千渊将她钳得更近,“你当温庭别是傻子?” “你当我是傻子?” “与本宫做戏,你很亏吗?” “卧槽,难道是你亏?” 他转身将她逼退几步,按在窗前,两人的身影就被灯火投了个清清楚楚。 “你特么还将我扔给神皇殿看大门的。” “本宫直接带你进去,你便立刻暴露在温庭别的监视之内!” 萧怜虽然早想到了这一层,可既然是兴师问罪,自然也是要做全套。 她抬手推他,又被按了回去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