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梨棠刚刚拿下来的小手,啪叽,又糊了回去,“哎呀,又亲亲乐!” 胜楚衣掰开萧怜,恶狠狠道:“你要是敢再让他碰你半分,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!”说完又啃。 梨棠无奈了,背过身去,有这样的爸爸妈妈,让小朋友到底该怎么办! 她默默走到床边,蒙住躺在床上手舞足蹈的北珩的眼睛,“棠棠不看,珩儿也不看,羞羞!” 这时,外面又响起韦青鸢的声音,“三请国师大人!” 萧怜重重推开他,“去吧。” 胜楚衣两眼沉沉地又将她看了看,“自己多加小心。” “知道了,你也是。” 院外,韦青鸢带了大队人马,虽然人多势众,但也没什么敌意,倒是有几分迎接贵客的架势。 院门打开,胜楚衣一袭黑袍迈出,“韦大人,久等了。” 他该是被他催的心情十分不好,满身的肃杀扑面而来,即便是日光之下,也仿若身披深不见底的黑暗。 胜楚衣乍一露面,韦青鸢便是一愣,这人没见过啊,不是神都秋猎上那个? 那雅雅整天想着念着的不是这个?弄错了? 这时他身后的轿子里,一个女子轻唤,“尊上!” 卓君雅掀了轿帘,从里面探身出来,只看了胜楚衣一眼,两只眼睛就直了,“真的是你!” “我就知道是你!” 她几乎有些跌跌撞撞的从轿子中出来,韦青鸢慌忙上前扶她,被她推开。 卓君雅欣喜若狂,不敢置信地来到胜楚衣面前,立在门口的两级台阶下,“尊上……”她袖底的手动了动,却骤然间发觉眼前的人,其实一如当年一样高不可攀,终于还是双膝一曲,跪在了他脚下,“弟子卓君雅,拜见师叔祖。” 女王突然之间跪了,身后的韦青鸢赶紧跟着跪了,于是后面带来的千八百的兵马,都跟着跪了。 胜楚衣就这么像个祖宗一样,被浩浩荡荡,恭恭敬敬请回了行宫。 等那一行人走了,萧怜在屋子里已经给梨棠认真梳好了两只小丸子,又簪上了院子里新摘来的梨棠花。 “我的棠棠,今天真好看。” 梨棠对着镜子扮各种鬼脸,笑嘻嘻地看着镜中的娘亲。 “棠棠,娘亲还有一个重要的事要去办,你带着银风,跟白圣手叔叔再玩几天好吗?” 梨棠本来笑嘻嘻的脸,立刻就不开心了。 萧怜蹲下来哄她,“哟,棠棠已经懂得跟娘亲生气,懂得不高兴啦?” 梨棠嘟着嘴,不理她。 这时,外面有个清朗温润的声音道:“今天棠棠是小寿星,怎么可以不开心呢?” 梨棠立刻满脸开了花一样,跳下凳子,冲了过去。 “殿下!娘亲不要棠棠乐!” 千渊的身影逆着日光,立在门口,弯腰将告状的小人儿抱起来,揪了她的小鼻子,“你的娘亲,永远是你的娘亲,无论何时,都不会不要你。” 他依然是往昔模样,没有半分改变,向萧怜点点头。 而萧怜此时虽然一身朴素的女子装扮,全没了从前的犀利,且大概是因为日子过得舒心,人便更加被水浸透了般的滋润,比之半年前,更加动人。 千渊将目光强行从她身上移开,仔细端详了一下梨棠,“棠棠今日,甚是好看。” 他想赞她,可偏偏无法开口,便将这一句,送给了梨棠。 “这次,有劳了。” 千渊将梨棠交给候在外面的黑寡妇和白圣手,转而对萧怜淡淡道:“举手之劳而已,况且,对本宫来说,只有好处,没有坏处。” “你真的决定了?” 千渊在她面前,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神色始终是温润的,“既然不能一家独大,那么北帝南王,平分天下,的确是个好办法。” 萧怜倒了两盏茶,递了过去一盏,“好,那就以茶代酒,先敬未来的孔雀王。” 千渊接过茶盏,“合作愉快,未来的云极女帝。” 萧怜笑道:“谁说女子就一定要称女帝?” “那你还想怎样?” “云极大帝!”她抬了茶盏,一饮而尽,“走吧!” 千渊眼中终于有了一抹掩饰不住的欣赏,“好!” 小孩子总是喜欢新鲜玩意,大狗狗自然是比娘亲好玩,所以这次有银风在,萧怜与梨棠分别并不十分艰辛。 而北珩这里,她留了茉叶、朗清和奶娘来照顾,日常起居和安全自是也不用过多操心。 只是白圣手这次更加不开心,扔给他一个女娃娃就算了,现在又扔给他一个小奶娃娃! 偏偏这些孩子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,跟他主子,也没有半毛钱关系。 茉叶小心翼翼地将抱着北珩的奶娘引荐给白圣手,之后凑到朗清身边站好,看着这个脸色不好看,又高又瘦的怪脾气叔叔,心里琢磨着,君上和娘娘真是心大啊,两个宝贝疙瘩,就这么扔给别人了。 白圣手在奶娘怀中看了看北珩,第一件事就是把脉,但是这么小一丢丢的孩子,手腕上的脉搏就不是很清晰,于是就探了手指去脖颈上体察。 他刚要伸手,一直高度戒备的朗清喝道:“你干什么!” “干什么?还能干什么?又不吃小孩,你紧张什么!” “你碰他脖子做什么?” “卧槽,你激动什么,老子给人带孩子,自然要先看看是活的还是死的,要是个死得,赖到老子身上怎么办!” “你敢诅咒我家小君上!” “我还诅咒你们大君上呢!大的小的都是脸皮厚的,白吃白住我家殿下的这么久,就一个谢字就完了?” 朗清也是个耿直的,“你要钱是吧?我有!开个价!” 白圣手跟萧怜计较惯了,每次都是被顺利怼回来,越怼越是酸爽,所以什么难听说什么,这次碰到这么个照单全收的,突然感觉好无聊。 “好了好了,等你们主子有空了,这笔账一起算就是了!收拾收拾,等小郡主玩够了,就启程。” 朗清挺着脖子,“去哪儿?” “锦都!” “大帝姬和小君上要么回东煌,要么去朔方,去你们锦都做什么?” “卧槽!”白圣手怒了,“哪儿来这么个不懂事的!你不知道你们帝后娘娘要打朔方?” 屋里瞬间安静。 白圣手心想:坏了,老子好像暴露了什么重要军事机密! 朗清心想:两千贪狼军加两千花郎,就要打朔方?卧槽! —— 兰若城的行宫中,胜楚衣一露面,就看见秦月明扭着腰肢,甩着满头的九只金步摇,劈头盖脸就是告状! “国师!你不在的这几天,本后好惨啊!这个卓君雅,竟敢软禁本后!削她!” 卓君雅跟在胜楚衣身后,一直出神地看着他,忽然听到有人抹黑自己,立刻反驳,“孤王何曾软禁于你!” “你把本后强留在兰若城,就是软禁!” 卓君雅立刻眼泪汪汪地望着胜楚衣,软着嗓子,委屈到了极点,小声道:“尊上,我没有,我只是想略尽地主之谊。” 秦月明本着老公的老公就是老公的原则,拉着胜楚衣的衣袖,“她撒谎!她用了八千重兵,将我们团团包围,胁迫进兰若城,她是要公报私仇!若不是我祭出国师的名号,她不知道要怎么对付我了呢!” “你竟敢诬陷孤王!”卓君雅见她拉了胜楚衣的衣袖,急了,“拿开你的爪子!” 秦月明就更得意了,“本后拉自己的国师怎么了,有本事你也拉啊?你敢吗?” 卓君雅倒是真的不敢,她连碰胜楚衣一下都不敢,可又不服气,眼睁睁看着他被一个有妇之夫给缠着,心中好痛!“秦月明,你不要忘了,你现在是那太华魔君的帝后,你这样与尊上拉拉扯扯,就不怕连累了他?” 胜楚衣被夹在两个不相干的女人之间,好烦啊,这边把衣袖从秦月明的爪子底下抽出来,那边便是有些不爽地问卓君雅,“太华魔君,怎么了?” 秦月明立刻来劲儿了,“对啊,太华魔君怎么了?你说说看啊?我怎么就连累国师了?” 说完,她又要去扯胜楚衣。 “你住手!”卓君雅伸手将她的手打开,“太华魔君嗜杀成性,荒淫无道,你自己嫁了虎狼,为何还要坑我师叔祖!” 胜楚衣凉凉看着她,“哦,嗜杀成性,荒淫无道。” 卓君雅见话都说到这份上,不如就把想法都吐出来,一咬牙,一跺脚,伸手牵了胜楚衣衣袖,“尊上,东煌虽大,可您天纵之才,屈居人下,终非上上之选。尊尚若是不弃,我藏海愿举国相迎,您留在藏海,国师也好,闲人也罢,就算是……,就算是您想要我这王位,君雅也愿意双手奉上!” 没等胜楚衣答复,秦月明又跳在两个人之间,“哟!你这是倾国为聘啊!跟我们君上的学的啊?” 她回头跟胜楚衣挤眼睛,“国师,她摆明了要娶你啊!” 胜楚衣受不了了,“好了,都不要吵了,既然藏海女王有心待客,那便恭敬不如从命,暂且叨扰一晚,明日,便启程,前往朔方,萧皇那边,该是等急了。” 卓君雅:“什么?明日就走?”我才刚见到你。 胜楚衣对她倒是依然以礼相待,“本座皇命在身,女王盛情,心领了。” “可否再多留几日,藏海是尊上的故国,我……”卓君雅一时之间情急,也不知该怎么留他,“我也好陪尊上重游故地一番。” 胜楚衣面上意味不明,说到故国重游,竟然含了些有些瘆人的笑意,“女王陛下说的是,故国重游,是必然的,但是来日方长,不急于一时,明日,本座午时之前,必定护送帝后娘娘启程,不得再多做耽搁了。” 他也懒得再与她废话,直接拎小鸡一样,拎了秦月明就走了。 留下卓君雅在空荡荡的大殿上,失魂落魄。 一直立在门口的韦青鸢等人都走了,才走到近前,轻拍卓君雅的肩头,“雅雅,他既然无心,你又何必……” “你不懂!你不懂!”卓君雅抬起头时,已是满脸泪水,“八年了,我已经等了他八年了,你看见他没?八年!他可以容颜不老!而我呢?我做不到!我还有几个八年?” 她将双手钳了韦青鸢的肩头,“你告诉我啊,我的青春还有几个八年?如果我现在还得不到他,我这辈子都别想得到他了!” 她推开他,神经质地原地徘徊了一圈,“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与他白头偕老,我只是,想……,想一偿心愿而已……” 卓君雅抬头定定地看着韦青鸢,“你知道孤王为什么喜欢你?因为你的出尘风采与他神似,可是,你替代不了他,这世上,没人能与他相提并论啊!” 她将头埋进韦青鸢怀中,呜咽着道:“我也不想独占他,我没那么贪婪,这世间没人能真正占有他,我只想与他亲近一下,这一辈子,也就无憾了……” 韦青鸢面无表情,由着她抱着,冷冷道:“好啊,那么,青鸢就替陛下完成夙愿。” 这时,外面有人进来,“禀陛下,探子有消息回来了。” 卓君雅从韦青鸢怀中抬起头来,整理了一下鬓角,重新恢复了女王的姿态,“说。” “回陛下,萧怜已经乔装为男子,从西城门走了。” 韦青鸢眼神一厉,“他们果然是有所图谋,一方面国师跟着帝后大张旗鼓回朔方归宁,另一方面她又单独行动。” 卓君雅思忖了一下,“东皇帝后也许并非萧怜这件事,暂时封锁消息,另外派人继续跟着萧怜,看她要搞什么阴谋诡计。” 韦青鸢道:“也许,萧怜才是真正的东煌帝后,这个秦月明,我怎么看,怎么觉得是个假的。” 卓君雅冷笑,“无妨,既然她站出来了,那就当她是真的,这件事,朔方自然是越乱越好,我等坐收渔人之利。” 她这样想,自然是心中有另一番打算,如果这个萧怜硬是要赖着她师叔祖,那很有可能把秦月明塞给太华魔君,自己继续跟在尊上身边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