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冲着招财招手。 那一刻,招财低垂着的脑袋,一下子昂了起来,下一秒,它尽可能以最快地速度朝着陈安跑来,到了陈安旁边,那尾巴甩得异常欢快,努力地朝着陈安扑跃着。 陈安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,领着顺路而行。 而招财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小跑在前,而是紧紧跟在陈安身侧,并不时抬头看着陈安,显得很安静。 陈安冲它笑了笑,手中的大黑伞往侧边偏了偏,连着招财一起遮住。 一人一狗,就这么静静地走着。 十数分钟后,陈安顺着已然淌起山水的土路到了自家的两块瘦地边,看到了陈子谦搭建在地头草坡上的号棚。 那里被他平出了五六平米那么大的一片地方。 四周打了大腿粗细的几个木桩,然后用胳膊粗的木头,层层堆叠,用简单砍出的凹槽相扣,加以大钉子固定,顶上弄成两扇斜顶,铺了厚厚一层茅草,还专门留了个两个窗口,方便观察外边的情况,也是为了在里边生火的时候,火烟能更好地冒出来。 这不仅仅是守号的临时住所,更是遭遇野兽时的防护,被陈子谦弄得挺牢实。 此时,茅草屋里火烟弥漫,陈安在外面叫一声,陈子谦打开门探出头,出声问道:“下那么大的雨,你来干啥子?” “我过来给你送蓑衣撒,啷个,你是不想回去,还是想被雨淋一次哦?” 陈安侧身钻了进去,见号棚里面还用废弃的晒席转周围蒙了一圈,里面除了靠墙一张木头钉制的简单木床外,就只有墙上挂着的水壶和火枪。 几块石头在号棚空地中间围了一个小火塘,火苗摇曳,号棚里暖融融的,火堆里还烧着几个连壳的包谷。 这东西,年年吃,反倒是今年,陈安去了县城,到现在还没吃上。 他在旁边放着的木墩上坐下,见招财就站在门口,它都养成习惯了,不是陈安叫唤,它不会进屋乱钻,更不会像有的人家养的狗那样,一到吃饭就溜进来,往桌子脚下钻。 小小的号棚檐子并不足以遮挡雨水,陈安将它叫了进去来,它在陈安旁边四下看了看,跟着在陈安小腿边趴下,不时扭头舔舔皮毛上的雨水。 而陈安则是忙着翻搅火堆里的包谷,见有一个烧得差不多了,直接动手拿了出来,剥掉烧糊的外壳,递给对面抽着旱烟的陈子谦吃着,他自己也拿了一个吃起来。 包着壳烧出来的包谷,跟煮的差不多,热气腾腾的,但却更多了一些烟火气息和包谷壳的清甜香气,陈安吃得津津有味。 “昨天晚上没出啥子情况嘛?”陈安随口问道。 陈子谦声音有些沙哑:“除了后边林子里边有只鬼冬哥(猫头鹰)在上半夜给老子欧欧欧地叫了半天,别的没得啥子动静!” “鬼冬哥的叫声确实烦人,你估计都睡不着。不过话又说回来,一般鬼冬哥声音叫得很尖的时候,就意味着天气要变冷,或者是暴风雨要来了,还是挺准嘞!” 陈安以为陈子谦没休息好,所以没有特别留意他的声音。 陈子谦长长呼了口气:“都这个时候,还下那么大的雨,希望不要下太长时间,不然有些包谷,怕是还在苞谷杆杆上就要发霉或者是冒芽!” “雨下那么大,应该不会下多久,如果是那种毛毛雨的天气,那就麻烦了!” 陈安很快吃完一个包谷,动手吃第二个,可直到这时,他才发现,陈子谦手里拿着的包谷,只是吃了两口,就有些懒得吃了,而且,面色灰暗,感觉有些无精打采。 这情况不对啊! 他伸手摸了下陈子谦的额头,发现他额头挺烫:“老汉,啷个烧得那么严重哦?” “昨晚上突然起风,被凉到了,我也没想到,突然就烧了起来,这脑袋有点重……没得事,回去熬点草草药,吃了就好了!” 他话音刚落,跟着咳嗽了几声。 “熬啥子草草药,烧得温度低点还好说,你这最起码有三十八度半,还是要去医院去看哈,走,赶紧回家,我送你去!”陈安催促道。 陈子谦摇摇头:“哪里有你说得那么严重,我自己的病我还不晓得蛮,这种天气往公社那么远的地方跑,那才是遭罪。 搞那么麻烦干啥子?家里边草草药有,你们之前开来的土霉素、甘草片、安乃近之类的药也有。” 尽管土地到户,已经将桃源公社改成桃源镇了,但陈子谦他们,还是习惯性地用公社、队上、大队上之类的名称。 “我是觉得,你去挂上一针,好得快点!”陈安继续劝说。 陈子谦却只是简单一句:“不去!” 陈安又劝说了一阵,陈子谦不听,他也没办法,老辈人就这样,不管什么病,在他们那里,好像都认为拖一拖就好了。 以前没什么钱,无可奈何,一个个只能拖,陈安想得明白。 可现如今,治个头疼脑热的病,陈安没什么压力,可得来的结果,还是拖。 “那也赶紧回家吃药撒!” 陈安将火堆里剩下的几个烧得半生不熟的苞谷扒拉出来,取了墙上的水壶、火枪,把大黑伞交给陈子谦,他自己则是披了蓑衣,戴上斗笠,招呼着陈子谦往家里走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