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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早晚,总能看到陈安在院里呼哈,上蹿下跳,一练少说也是半小时,冯学恩就想不明白,陈安练这所谓的蚩尤拳,到底有什么用。
按照他的话说:别说跟刀子碰咯,就是能上天入地,也躲不过枪子,没得意思。
对此,陈安一笑了之。
只有他清楚,不是什么时候刀枪都好使,很多场合,还是拳脚靠谱,毕竟,刀枪和拳脚,性质完全不一样。
冯学恩又可不知道陈安心里憋着一股气。
别的不说,关键时刻用来防身搏命,还是很有必要的。
他没有应声,继续打完套路,这才打盆凉水,洗了满是汗水的脸,回到屋里,看到冯学恩端出两大碗凉粉,不由满脸欣喜。
蜀地的凉粉一般分为三种,用豌豆做的叫白凉粉,用大米做的叫米凉粉,还有一种用绿豆做的叫片粉。
自己所处的地方,在蜀地北部,出的就是豌豆做的白凉粉,可是地道的美味儿。
除此之外,冯学恩还特地将昨天客人吃土鸡后留下的鸡杂也给打理出来,做了一道酸辣鸡杂,香气扑鼻子,这也是一道美食。
他不客气地坐到桌旁,取了筷子搅拌一下,吸溜吸溜地吃了起来。
冯祥中上了年纪,睡眠轻,每天早上总是起的很早,然后一个人背着手外出散步去了,去看他捕捉秧鸡的扣子,或是捞鱼的鱼笼,还会到附近山野转转,守着他知道的那为数不多的几个鸡枞窝,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才会回来。
两人都没有去管他。
一顿饭吃完,太阳升起来,温度也随之拔高。
两人带上工具,往田野里走。
这里临近河边,旱地少,稻田多,稻谷早已经在两个月前就收得差不多了,比山里还快一些。
一眼看去,到处是只有稻茬的水田和纵横交织的水沟,显得挺空旷。
两人的目的地就是那些水沟、田埂根脚和石头旮旯。
陈安是逮黄鳝的好手,冯学恩也知道怎么逮,两人没有多话,各自选了水沟,开始搜寻。
这时候过了四五月份黄鳝的繁殖期,黄鳝洞口不会有什么泡沫,也不那么容易咬钩,找到黄鳝洞,最快的办法,还是直接动手刨挖。
两人卷着裤腿和袖子在水田里晃来晃去,倒也没多长时间,就各自都有了收获。
远处也来了几个孩童,一样是在水沟里抓黄鳝、用撮箕逮泥鳅和小鱼,这其实更多的是孩童的福利。
忙活了两个小时,找了不小的一片地方,陈安逮到九条黄鳝,数量没有冯学恩弄到的多。
冯学恩是见到洞就刨,也不论大小,而陈安则是有意挑选着洞口比较大一些的黄鳝洞来搞,小的那些,他是直接放弃了,不然数量也不会少。
正在陈安又发现一个水沟里的黄鳝洞开始双手刨稀泥的时候,不远处的冯学恩忽然惊叫一声,一屁股跌坐的田埂脚的淤泥里,提着装黄鳝的水桶也打翻在地,那些黄鳝一时间在泥地上乱爬乱扭,忙着逃离,或是直接往淤泥里钻。
“老丈人,啷个回事?”
和冯丽荣结婚那么长时间了,彼此关系都挺好,陈安也叫得随性。
他停下手头的事情,在泥水里涮洗一下双手,然后朝着冯学恩跑了过去。
“麻批,黑死老子,刨个黄鳝,给老子刨出一大条麻蛇来,还一口就咬在老子手脖子上……”
冯学恩挣扎着从淤泥里站起身来,整条裤子和后背,全是黑乎乎的泥浆。
跑近的陈安也看到了那条蛇比大点的黄鳝也大不了多少的水蛇,正快速游到田边水沟里。
如果再大点,陈安还有将它抓起来拿回去炖了的想法,毕竟,水蛇肉雪白细腻,味道还是很鲜的。
但冯学恩口头所说的一大条麻蛇,是真的不大。
“只是条小水蛇,没得啥子毒性,大惊小怪嘞!”
陈安忙着将那一条条顾着逃离和隐藏的黄鳝抓回来放在桶里,不无讥讽地笑道。
冯学恩果然一眼瞪了过来:“你龟儿是不晓得想着抠黄鳝,结果抠出条蛇还被咬的那种感觉,还给老子幸灾乐祸嘞,信不信老子给你两脚!”
陈安笑得更乐了:“你也真的是,这种几率那么小的事情也能碰上。”
确实,这是在抓黄鳝的时候,很少碰到的事情,至少陈安从小到大,抓了不少黄鳝,还没碰到过。
他将冯学恩扶到田埂上坐着,说道:“一般来说,黄鳝会打洞,但是蛇不会,它们都是找的耗子洞或者是废弃的没有水的黄鳝洞来住。
黄鳝洞都是淹没在水里边的,而蛇洞则是水面上,原因是黄鳝需要靠水生存,而蛇虽然也可以在水里游动,但不能长时间在水里待着,如果洞里淹水,是会淹死它们的。
你在找的时候就要注意了,看看洞里边有没得水撒。
还有,黄鳝本身滑溜溜的,有一层粘液,是为了方便在淤泥中钻行,它们打的洞跟身体的粗壮程度差不多,每天进进出出,会把洞口磨出一个光滑的凹槽,蛇洞就没有。
另外,黄鳝的洞通常都有两个洞口,一个高,一个低,这两洞口距离不远,一个进口,一个出口;蛇洞就只有一个,进出都是它。
看你也是捞过不少黄鳝的人,啷个连这点观察力都没得,注意区分撒。”
“说得那么复杂,看到洞就抠,想那么多干啥子?我就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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