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风雪-《红妆》

    第一章风雪

    电闪雷鸣的天空没有一丝要停下的意思,雨反而下得越来越大。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,等待着一场暴雨的停息。

    路上行人来去匆匆,连带着牛马都发出不安的嘶叫。竹舍里一名老者淡定自若,与常人大不相同。“今晚玉座星位置有误,这修真界,怕是又要不安分了。”老者的声音及其沙哑,像是在喃喃自语,又像是在与谁人交流一般,颇有些古怪。老者向南边拜了三拜,叹道:“这天像真是乱得很啊,将来必有一位女君能够叱咤风云,改变如今乱世。但若要求得修真界永久安乐,便要看你的造化了。”说罢,老者拾起一把有些破旧的油纸伞,消失在凄凉夜色中。与此同时,几缕微弱的星光从云层中缓缓飘出……

    木制大门悄然打开,一个小小襁褓静静呆在门外,襁褓中熟睡的婴孩也同样瘦弱,小脸只有梨子般大。屋内男子一惊,踌躇着抱起婴孩回了屋去。男人名唤叶嗣成,家境贫寒,但因识得几个字,便被镇上的人聘去当了教书先生。如今算来,已是第四个年头。叶嗣成见婴孩十分安静讨喜,紧皱的眉头也就舒缓了不少。正想回里屋取些牛乳吃食喂予孩子,却在襁褓里发现了一封神秘的信。手指在信封间摩挲,“刺啦“一声,仿佛是有鬼神在操控着自己一般,手,便滑到了信封处。他轻轻握着那张纸,许是因为做工精细,这张纸与叶嗣成见过的所有纸张都大不相同,加上写了许多细而小的字。远远看上去黑压压一片,密密麻麻的,好像无数个小虫在上面蠕动,借月光一看,只觉阴森可怖。叶嗣成细细读着,读到一处时,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及其苍白,手中纸张一不留神飘落在地,发出一声有些不太安稳的脆响。叶嗣成傀儡般蹲下身子,缓慢地拾起那张纸,脑子里却还是信中内容。

    我们时日已不多,但求你能好好抚养这孩子。若是她以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,你就告诉她,她的真实名字叫楚惋,小字照君。父亲风轩,母亲楚芷亭。若是她不知,那必然是最好的,就做一个平安之人,一生喜乐安康。如此,便已很好。

    草率书此,祈恕不恭。

    叶嗣成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。凡是修仙之人必知风轩与楚芷亭,夫妻二人可都是个不好惹的主儿,年纪轻轻就已达到了“可与修真界云玚阁一品高手比个高下”的水平,实力可想而知。可惜,二人结为夫妻不到五年便双双殒命了。至于说法,倒是千奇百怪,多不可数。不过叶嗣成当时并不在意这些东西,但现在看来,只觉阵阵胆寒。不远处建了小小一处古寺,庙内僧人敲木鱼的声音一下伴着一下,借着飘忽不定的穿堂风来听,别有一番幽怨之感。叶嗣成吞了吞口水,一双手正准备对准婴孩的脖子之时,女婴突然“咯”的一声笑了。温暖的笑意渐渐浇灭了叶嗣成心底透满凉意的想法,不免动了恻隐之心。只是他不知,数十年后还能否见到如此甜美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