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龙虎卫馆开设于罗马首都,地处于老城区。 即便整个罗马古城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物,好似那年过半百的老者,早已过了大兴土木的年龄,在这座文化古城里留有一席之地,往往都是有个几百年传承的古韵。 当年白家先祖来到这片陌生土地时,也算是一穷二白,是靠着吃软饭和祖传下来的打铁本事,才开创了白家几百年风吹雨打而不倒的基业。 和龙虎卫馆相对应的另一块金字招牌,就名为白氏剑铺。 西方骑士爱用剑,对兵器的需求甚至大于盔甲。 在超凡世界中,寻常材料打造出的百锻钢根本无法支撑狂暴的斗气,因而能锻造上等武器的匠人从来都是极受欢迎。 蓬莱学院五大学院中专门存在一个学院就是锻造兵器研究工造技术,其重要性可见一斑。 而在罗马中,最擅长工艺锻造的矮人族早已在城邦时代就已经没落,到了半神时代更是直接灭绝,其流传下来的锻造技术极其缺少,因而冶炼锻造兵器的技术存在明显的断层和考古迹象,白氏剑铺也是使用了大夏独有的锻造技艺才打响的名号,经过上百年时间的发展,渐渐形成了独自的一条路线。 自古铸剑和练剑不分家,龙虎卫馆和白氏剑铺就开设在同一条大街上,不论几百年风云变幻,卫馆里的学生和剑铺深处的炉火却是从未熄灭过。 就和冶炼钢铁的工厂一样,几乎炉子是日夜不息的,甚至寿命远比炼钢的高炉更长久,能维系几十近百年不熄。 白氏虽说嫡系凋敝,但旁系分支并不少,林林总总算上去,操持这份祖业的人也有个两三百号人。 今日在剑铺三楼的圆厅内,正在开着一场会。 如今白氏产业凋敝,也只剩下剑铺生意和卫馆名声还在,其他产业分支过的都不算好,不论是亏损还是其他什么,都需要靠着本家祖业进行经济上的援助。 大厅的首位上坐着一名中年人,男人有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,名为白槐安,当然,他也有個罗马名,叫鲁道夫。 论辈分,白槐安和白破天算是同辈,他的父亲白贺武是个赫赫有名的锻剑师,如今年过八十,一心打铁锻剑,对外管理都交给了白槐安。 即便是白破天来了,见到了白贺武也得喊一声大舅。 在如今的白氏中,没有嫡系,故而是白槐安一脉掌握着话语权,因为剑铺和卫馆产业都是白槐安负责处理。 会议开着,汇报着各个产业的情况。 白槐安端着茶杯,默默听着汇报,和他想的结果差不多,几乎都没什么起色。 他在心头默默叹了口气,心想这么下去也不行,如今卫馆声望不佳,导致剑铺的生意也开始寡淡了。 再这么下去,别说维持着白氏的体面,只怕是维系着几百人的吃穿都成问题。 可惜这么大的一个家子,就没几个人能撑起门楣来。 他目光一扫周边,放眼看去,其实如今白氏的男丁数量不在少数,但正儿八经姓白的男子,数量仅仅占着五分之一左右,剩下的要么是女子,要么是改过来的外姓人。 说来也怪,但凡是姓白的,不论旁系还是嫡系,诞下的男丁数量都很少,反而是姑娘不缺。 故而旁氏通常都会采取招婿的方式,届时也算是自家人了,也有资格参与进来家族会议。 只要不是贵族或者豪门,往往对于后辈的姓氏问题不是很敏感,临时加个姓氏也不算什么大事。 在白槐安看来,能被招婿的往往自身实力天赋就不是特别出众,否则谁愿意寄人篱下。 他思索的过程中,下面负责几个产业的人已经开始怼了起来,摆出一副互相甩锅的态度。 “你那酒店营生做的真是烂。” “你好意思说我,上次的企划案写的漂亮,结果三个月亏损百分之三百,你怎么有脸指责我的!” “好了,大家和气点……” “闭嘴,你最丢人,这次还好意思拿着欠条过来让大家伙来帮你还贷!” “我也不想啊,这不是没想到期货市场它突然就崩了,谁知道那货运突然就断了,本来好好的……” “那你也不该梭哈啊!” “这么大窟窿,你要不要去找本家给给你填上去?!” 砰! 白槐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会议厅内争吵的众人立刻偃旗息鼓。 五十多岁的白槐安抬起手,冷哼道:“伱们心头还在惦记着本家?” 刚刚说话那人立刻改口:“不,我就是一时气话……” 白槐安面无表情道:“本家嫡系当年倒卖了不少产业,几十年来不管不顾把祖业丢在这里,一心想着回大夏,期间考虑过旁系的死活么?” “你们真就觉得他们能扶持一把,就可以高枕无忧了?” “万一他们还抱着回去的想法呢?” “万一当年的事再发生一次又该怎么办?这次是不是要把剑铺和卫馆都卖了才甘心!” “而且连手头这点产业都经营不好,还指望本家送你们一份泼天富贵?就算给了,你们接得住吗!” 重重的把茶杯摔在桌子上,白槐安怒道:“今日白氏凋敝到这一步,他们是要负点责任,但你们一个个的更是难辞其咎!” 下场众人低着头,一副虚心挨骂的模样。 但是不是真心悔过,也没人知道。 白槐安原本还想商量些别的事,但看到这幅烂摊子,知道开口也没了作用。 本家弱势的时候,最抵触给予帮助的是他们,如今本家强势了,最想着回去发财共富贵的也是他们……坏事唯恐避之不及,好事唯恐少了自己一杯羹。 土鸡瓦狗,不堪重用! 白槐安内心也有几分郁结的悲凉,心想自己几十年来辛苦维持着表面光鲜,结果掀开一看也还是个草台班子。 可他内心也还是有着愤懑,白氏代代并不缺人杰,若不是当初本家一意孤行,带走大笔家产,带走了为数不多的中流砥柱,白氏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结果。 “下去吧。”他挥了挥手,示意众人退下去。 人群散去大半,但还有几人留下来。 手里捧着企划案。 “代家主,这个是新的产业提案,我这次有足够的把握。” “那个,我那边铺子快撑不下去了,代家主,什么时候注资?” “我这边更着急啊,银行要收贷款,再不付钱就要被收回抵押物了,到时候血本无归啊!” 白槐安怒道:“都给我下去!” 赶走了这些人,他叹了口气,转身离开了圆形大厅,去了一趟剑铺。 在白氏剑铺最深处,有着一个很古老的炉子,这是最初的剑炉。 如今的剑炉火种都是从这块炉子里转出去的,这里才是老白家在这里立足了几百年的根基。 在剑炉旁边,一个略微佝偻但仍然壮硕的老人正在敲打着橙红色的铁块,清脆的打铁声富有韵律。 听到这个声音,白槐安的表情变得平静了一些,不论多么浮躁的情绪,来到这儿总会变得平静下来。 白槐安对着白胡子的打铁匠鞠了一躬:“儿子见过父亲。” “鲁道夫来了啊……”老人白贺武将剑胚放入剑炉,揉了一把沾染着灰尘的胡子。 “我更喜欢槐安这个名字。” “鲁道夫的名字,是你母亲给你取的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 白贺武拿起瓷缸杯,喝了口水,淡淡道:“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,一心想要证明自己姓白,连名字都改的跟大夏人一样,但你心底清楚,你呀,没那本事,管不好这个大家,也追不上本家嫡系。” 白槐安当即拳头就硬了,但面对亲爹的点评,他只能低下头,然后说:“父亲已经说过上百遍了。” “但你一次也没听进去,就想证明,你不比他们差,没了本家扶持,你也能过得很好。”白贺武拿起铁锤:“你是能过得很好,只要你愿意和我一样,拿起铁锤,钻心打铁。” 白槐安挺直腰板问:“父亲当年钻入剑铺,是因为自觉比不上白参商吗?还是早已知道他会失败?” 白贺武笑了笑,拿出铁块,继续敲打,叮叮咚咚的声音回响。 “我从未觉得自己需要和他比较。” “他做了决定,我也做了决定,他要去大夏就去,我守着白家祖业,各有道路不同。” “我不希望他失败,我比谁都更希望他能成功……而且我也知道,如果他都做不到,那么白氏的其他人都做不到,虽然白参商失败了,但他依旧是个值得敬佩的人,你不该去嘲笑一个比你父亲更有勇气的人。” 白槐安不敢苟同:“他把往后几代人都拖下了水。” “哪有这回事?你瞧瞧他儿子,过的不要太风光。” “可我们……” “鲁道夫啊。”白贺武重重落下一锤:“自己的能力不足,就不要去责怪别人,你觉得为什么本就不大的白氏要分出本家和旁系?” 白槐安摇头。 “因为白家嫡系从来都是靠自己本事吃饭的。”白贺武语重心长:“祖上的规矩,继承家业的都是那些没本事自食其力的人,嫡系的那批代代都是怪物,他们不需要施舍,自己就能撑起一片天……所以啊,你也该放下自己的倔骨头了。” 白槐安不说话了。 “怎么,不服气?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