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歧路在前-《我靠秦始皇封神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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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女孩离的太近了,没有人会离得他那么近过,常年在马廊内养马的他身上满是腥臭味,混杂着污泥汗渍,连他自己都感到憎恶。

    他挣扎着往后退了半分。

    他看到女童脚腕上套的金色小铃铛,那发出的玎玲珰琅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的近了又远了,阵阵眩晕感重重袭来。

    赵政死死咬住舌尖,他绝不能晕。

    白桃蹲下身捡起那颗夜明珠,看着他那血流了半张的脸,歪头小声说道:“你痛不痛啊?”

    痛不痛。

    很痛。

    赵政已经无法回答她,哪怕能,他也不想将自己的狼狈宣之于口,告诉任何人。

    白桃瞧着他这副挨打但是不哭的样子,眼带困惑和不解。

    虽是肉眼都能感受到的疼痛,但是白桃从小跟着阿兄身边,风风雨雨都由阿兄挡着。

    这种事情毕竟从未经历过,从没经历过的东西就不能说是感同身受。

    起初白桃就想阻止,但是阿兄说这叫养肥。

    阿兄还说天降大任的人皇肉只有经过千锤百炼那肉才紧致,吃起来那才叫香。

    可是明明他看起来并不肥,白桃也觉得就算不香的话也能吃,她也不挑食。

    这是做狐狸精的首次,她忤逆了阿兄。

    她伸出爪子阻抗了这次养肥。

    果然,身后阿兄的声音冷的就像是含了冰渣,“白桃。”

    白桃爪子一抖。

    沾了血的夜明珠到底是拿不怎么稳当,溜滑溜滑的又滚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白荼以为吓着她了,声音凝滞在喉咙口软了软,“小家伙,过来。”

    白桃哒哒哒过去,阿兄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手上的血迹,他眸子微微一动,到底带了些责备她爱玩的意味。

    “....”

    说到底,还是把自己当成毛都没长齐的小狐狸崽,却忘了她已经百来岁了。

    白桃揪着衣服边边,“阿兄,我...”

    “那夜明珠还不捡起来擦干净递还给上仙。”

    示威被打断,上面的赵王的面色不是那么自然,但是也明白不能在幼童面前弄的那么血腥,赵王唯恐上仙不悦,摆了摆手,“将赵政扣押下去,三天别给饭吃,先饿上一饿。”

    “是,大王。”

    两个宦官将赵政架起来。

    赵政那未糊满血的脸色苍白如纸,他很消瘦,风刮一刮就能吹跑,不合身的麻布衣经过拖动,露出那伤痕累累遍布的肌肤。

    新添的,陈年的。

    腰间赫然一大块乌紫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踹的。

    都被打成这样了,还要饿三顿?

    白桃看看看着,小脸都揪成一团,看着赵政渐渐被架下去,白桃说道,“先慢着。”

    宦官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万物有灵,你们送我颗珠子,但是这颗珠子喜欢赵政,既然珠子喜欢,那我就把这颗珠子送给他。”白桃说道。

    似是幻想起落鹘突,那颗沾了血的珠子又滚在赵政膝盖旁边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送珠子给他?

    赵政竭力想看清那小女孩的相貌,却只能听到玎玲珰琅金铃铛的晃动的声音,随着她轻灵的动作。

    一步响,步步响。

    “这...怎么能将国宝赠予个奴隶?”

    “不可不可。”

    “前所未闻,大王,上仙,这可万万使不得啊!”

    任周围如何喧闹,赵政却独独只能听到那飘渺的铃铛声。

    白桃见阿兄也沉默着不说话,加上做错事心虚的不行,走过去,扯了扯他袖子,“阿兄,阿兄。”

    狐狸崽又奶又甜,白荼责怪不起来,只是摸了摸她脑瓜,“万物有灵有你这么用的?教你修行都教到肚子里去了?嗯?”

    白桃知道阿兄不生气,还来不及将高兴插上狐狸尾巴挥出去,就听到阿兄低低说道,“这次依你,回去面壁。”

    白桃:“.....”

    兄妹俩咬耳朵,朝臣面面相觑,过会儿,白荼那清冽的声音在大殿响起,“既是有缘,那这珠子交给你看管。”

    赵国众臣听此话,竟也无了异议。

    就这样,一场展现大国雄厚国力的宴席就这么结束了。

    赵政免去了三天的挨饿,被拖回了属于他的住所,满是阴沉,黑暗,腐湿的住所,像是毒蛇般蜿蜒上了他的全身。

    没有方才大殿内的金碧辉煌,这里狭窄又逼仄,可却带给了他安定感。

    他又一次和死神错过。

    摸着冷壁的粘潮,赵政压抑着咳出一口血沫。

    死里逃生多少次了,他自己数不清了,他从小隐藏在赵国市井,那时候他只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,却不知道有什么不同。

    就像流窜的老鼠一样四处躲躲藏藏,茫然又恐惧。

    茫然来自父母的闭口不谈,恐惧来自官兵的细剑。

   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将他们从阴沟里挑刺出来,直面天日。

    直到最后,他知道自己是秦国的王孙,可那又如何。

    父亲和一位商人的离去,彻底抛下了他和娘,娘失心疯了,他被套上枷锁成了质子,从不见天日到寄人篱下,头顶上悬挂着无数把利刃,继续在无限恐怖下存活。

    不知道怎么时候会死,可能明天可能是下一刻。

    也曾想过消亡。

    可赵政在这混沌之际看到了庙堂上的权力,只一言就能决定他人的生死的权力

    这种对权力的渴望燃起了他死火般的内心,他还没有毁灭,还没有感受到复仇的快意,他不能就此消亡。

    赵政眼瞳幽暗。

    不知道那女孩为何要救他?

    秦国质子的身份将他拉入炼狱,以后又会将他拖拽到何处的深渊,前路何歧茫,但他现在耳畔仍旧还萦绕着那女孩声声悦耳的铃铛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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