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-《在年代文中改造反派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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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昨天到现在这惊心动魄的十几个小时,给他留下最多印象的就是宁家人。

    首先就是宁振涛的嫂子,和他是本家,都姓吴,巾帼不让须眉,心细如发,及时发现了不对劲的苗头。

    宁振涛呢,虽说是一个村里来的养殖员,文化水平也就是初中文凭,几年没念书了,却能引经据典,摆出数据,说起专业性来半点不差廖旭东,还足够地接地气。

    而他那个和他一起出发的哥哥,人高马大,弟弟需要便及时出手帮忙,他可都听宁振涛说了,宁振涛体力一般,也没什么力气,他大哥陪他出来,一是怕他体力不支,二也是直接冒着万一被人发现和人冲突的风险来的。

    吴县长今天早上临要走的时候,还看着宁振涛那大哥直接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歇息,看着就是累坏了的样子,为忽略他深感愧疚的吴县长赶忙要人给安排房间,可宁振伟没去,只说他早点回家,家里女儿和二弟还在帮宁振涛看着猪圈。

    说到这,吴县长也问了:“对了,宁同志,你说你们村你的猪圈养了多少头猪?”

    “三十头。”

    吴县长吓了一跳,紧张起来:“现在是你家里人看着?你昨天说你小侄女,你小侄女几岁来着?”

    这三十头猪要是也没了,今年连公家的猪都交不够了,吴县长刚刚听了一耳朵,总觉得猪瘟这事有点大,这怕是今年大家的肉类供应都要出问题。

    “我小侄女六岁,不过您放心,她平时都跟在我和廖技术员后头的,她记忆特别好,什么都能记着,可以指挥人,剩下的我二哥会帮忙。”

    “六岁?”

    廖旭东帮着解释:“吴县长,您可能不知道,振涛的小侄女真的非常聪明,什么事情你和她说过一回,她就不会忘记,我家里有个长辈,对这方面有了解,我之前问过他,他和我说这孩子是个天才呢!”

    “天才?”宁振涛和吴县长同时疑问。

    “我好像之前看过……”吴县长找到了印象,“有一次报纸上还在讨论,说有的孩子天生就比较聪明,说要区别培养。”

    他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。

    报纸上当时是有人在说国家的科技水平发展的问题,认为要重点、区别化培养人才,不过这讨论好像刚开了个头就没有后续了,当时吴县长只是有些感慨了两句,觉得这东西和他特别遥远。

    宁振涛就从没听说过这事,他困惑追问:“你问了你长辈,说我们家知星是天才?”

    “还没确定。”廖旭东解释了一下,“他说有专门用来测试能力的方法,他帮我打听一下,不过就我描述的那些,他就已经觉得知星很聪明了,你放心,我这还在问呢,明年入学前准保帮你问清楚。”

    宁振涛没再说,只是满脑子都是那两个字,这要他都想要立刻回家,和家里人讨论一番了。

    吴县长拍了下腿,叫了句好。

    虽然这事还没有确定,可起码这孩子一定聪明得出奇,怎么也能被叫一句神童才会有这样的说法。

    这要是他们长水县出了个神童……

    这宁家人,可真是个个有才有能,吴县长透过后视镜,颇为欣赏地瞥了宁振涛一眼。

    刚刚一直没说话的李站长忽然插了一句,这个问题他纠结好半天了:“廖技术员,宁同志,刚刚我听市里的领导一直在说什么我们这的猪瘟不符合传播规律,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他想好久了,怎么都想不明白。

    廖旭东想了想才开口:“我先说一下我的理解,要是不完全,振涛你帮我补充一下,其实这理解起来不复杂,在他们的想法里,猪瘟其实是和地理位置、人口流动、货物运输有很大关系的,也就是说,其实是应该按照距离远近,往外扩散的,可我们长河县,却和那几个临近省会的县城看着情况要差不多,要知道和我们一样离省会很远的另两个县城,起码现在看来,没有任何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也就是说,咱们这就是侥幸有了,也应该要传播得比他们慢一些的,最后一般是他们那爆发了,死了好些猪了,我们才会有所耳闻,而且你看那几个村的位置……”

    这个问题让车里的大家都陷入了思考,只是现在也没条件追溯根源,他们便不欲再讨论下去。

    车正好到了目的地,还没完全停下,吴县长就瞧见在外面徘徊的公安局局长。

    他看着对方脸上的着急表情有些奇怪,赶忙把窗户降了下来:“发生什么大事了吗?”

    吴县长感觉自己都要心悸了,这也太倒霉了吧?

    “今天我们根据部署抓到了一个在黑市卖病猪肉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抓得好!”吴县长不明白对方怎么这么愁眉苦脸,“按照昨晚会议的安排,讯问,追溯源头,上报畜牧站和医院……”

    “县长,可是这个人很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吴县长:“怎么个不一样?”他已经等不及地开门下车。

    “这个人叫徐二,是大河村的村民,事实上就在昨天,才有个老人家过来举报了他,说他投机倒把,我们本来也是这两天打算抓他的。”

    “大河村?”吴县长回头看向宁振涛,一瞬间生出的怀疑很快被压下。

    这大河村的猪都是宁振涛养的,他甚至今天出来还喊上了家里人帮忙,他没有必要拖家人下水,而且这猪死了没有一查就知道了,没必要骗人。

    “这病猪肉不是大河村出来的吧?他是从其他村收购的?”

    对方沉重地点了点头:“吴县长,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,您给了我三个村的名单,还沿着那三个村画了个圈,这些我是记得的,可这个徐二供述,他这个猪肉,是从高山村买来的,而且最早的一次,已经能有半个月了。”

    原本听到徐二这名字已经脸色微妙的宁振涛下车时直接一个踉跄。

    半个月?

    猪瘟已经在县城里传播半个月了?这简直直接推翻了他们的所有猜测。

    吴县长又慌了,好不容易缓和的情绪又变得紧张:“不行,你带我们过去,我要看看那徐二怎么讲的,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安静的讯问室里,徐二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之上,黑暗的环境里他十分慌张,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便要人觉得度日如年,身体开始发冷,肠胃也变得不适,刚刚已经求着讯问人员让他上过厕所的徐二现在根本就不敢再提。

    今天抓捕的时候,他是被整个人压到地上的,潜意识想要逃跑的反应,要他在挣扎之间和地面反复碰撞,现在只要稍微动一下嘴角鼻子,就能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。

    此刻束缚着他的材料不太一致,像是绑着他手的,是一条皮带,而绑着身体的,则是直接浸湿又反复扭转的布条。

    讯问人员没有打他,可单单早上抓捕的时候的那点伤口就够要他吃尽苦头,现在那绳子慢慢有些干了,略微缩紧再加上因为不适的挣扎,他只感觉这些绳子都要勒到他的肉里面。

    椅子很硬,被逼着保持这样的姿势久了,那股从腰椎往上钻的麻痹和疼痛也要他完全按捺不了。

    徐二现在唯一能自由控制的,只有自己的头,他低头看着地面,不知道现在是几点,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可能会面对什么。

    心灵上的恐慌,超越了身体的疼痛。

    这样的环境好像格外适合胡思乱想。

    早上出发还在意气风发的他,现在开始害怕得发抖。

    他要是今天不出来就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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