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0章 鞑子最擅长这种事情了-《国姓窃明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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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树人挥了挥手,让其他人退开数十步,身边只剩张煌言和顾炎武,他这才整理好思路,指着这城防,娓娓道来:
“以战求和,方能得和,如若纯靠示弱求和,反而会被敌军步步紧逼,到时候我们能抽调走的兵力反而会少——
为何说自古守江必守淮?就是因为长江漫长,处处可渡,防守一方无法千里设防,总有空虚之处,万一被逮住漏洞,敌军一部渡过江南,便会闹出大乱。
所以,连接江淮、江汉的枢纽河口,必须堵住,确保北方来船无法通过邗沟、汉水等河道驶入长江,这样就只要防几个点,而不是千里处处设防。
今日我们‘守江必守汉’也是一个道理,就算放弃南阳府全境,退保汉水,就能确保长久万无一失,一直不让阿济格渡过汉水么?如果日久生变,被他逮住空档呢?
此前李自成强渡成功,是我故意设计放水了,但就算不放水,如果两军相持一个月、两个月,甚至更久,李自成自己都是有可能找到空档的。而闯贼兵马,此前已经是数战数败,士气堕尽,他们觉得自己中计之后,才会被李定国咬住,被曹变蛟一击即溃。
而如果是八旗铁骑,就算他们渡河后,我们立刻重新扎稳汉水防务,不让后援偷过,以八旗骑兵的恐怖转战能力,他们完全可以不要援军、不要补给,就靠自身这几万兵马,横行江汉诸府。
如果我到时候留在江汉的兵力不够多,那么别说留住阿济格了,不被他彻底搅烂就不错了。
鞑子的兵马,当年连长城都视如无物,随便入关抢一圈,都没人拦得住围得死,想来便来想走便走,绝不是闯贼那么容易对付的。就算我本人能对付,但我走后,我留下的偏师未必有这个能耐,曹变蛟将军都未必能独挡这一面。”
张煌言也是知兵的,被朱树人这么一提醒,也意识到襄阳汉水防线,确实不容易守住——
当初南宋的时候,吕文德倒是在蒙古大军猛攻下守了襄阳城七年,但那七年里,襄阳城其实是处在被陆上彻底包围的状态的,
南宋军队相当长的时间里只能依靠水军优势,从汉水河面上给襄樊两城运送军粮物资。换言之当时宋朝整个汉水和长江之间的江汉平原,都已经被鞑子侵入了,南宋能实打实控制的土地,主要是武昌、鄂州这些长江以南的土地。
所以,如果真打算守襄阳,就要做好汉水两岸其他土地被彻底侵扰的思想准备,南朝最后只能靠汉水水道跟城内守军联系,城外的广大平原,都会丢掉。
而朱树人在湖广经营多年,无论是荆州府还是襄阳府,大片膏腴富庶之地,是不能丢的。
这样一来,选择也就呼之欲出了——他要彻底守住汉水,就得在汉水以北留一座孤城,这座孤城得在汉水北侧主要支流白河的沿岸,这样就能阻断鞑子在南阳府腹地搜集的船只,从白河进入汉水。如此一来就只要守这一个点,便能阻止敌军渡河了。
就像守住襄阳,并不是阻止敌军船只从上游进入汉水的,只是用来“卡死敌军沿着汉水经过襄阳后汇入长江”的路径,确保长江干流里没有大批敌船。
自古南北对战,几个要害节点,无一不是这样的兵法原理。守合肥不是防止淝水两岸失守,是防止敌船从淮河经淝水进入长江。守淮阴、寿春,也都是这个道理。
这种情况下,北方来敌再想渡河渡江,就得抵达长江北岸后临时搜集船只,可防守一方显然会提前把所有民船都收走,确保北岸一条船都找不到。那样北军就得在江河北岸现造船舶,而造船你得有设施有船厂,迁延日月,几个月根本搞不定,战机也就丢失了。
“所以,贤弟是打算把防线前推,让南阳县城,来扮演宋末时襄阳的角色,让鞑子从‘船只只能入汉水却无法入长江’,进一步变成‘只能入白河而无法入汉水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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