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我们就是案犯啊-《丹尼海格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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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看看他,他不止一次地说我是小孩子了,可我不当小孩子很多年了。

    “这里很简陋,我的室友也在。我们在这里道别吧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您是回香贝里,还是留在里昂?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我会留在这里。”他说,“已经没有回去的火车了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您送我回来。”

    他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,轻轻俯下身,吻我的双颊,道再见。他呼吸间有薄荷的味道,身后是一轮好月亮。

    我转身进了那栋老楼,关上大门的那一刹那,忽然心如擂鼓。究竟发生了什么?我遇见了丹尼海格;他从香贝里送我到这里来;一路上,他的眼光都停留在我的脸上。

    我腾腾腾的上楼,我要在这个可爱的梦境醒来之前赶快睡回去。

    谁知道小多在楼上正摆着大阵势:厨房里,餐厅里,还有她自己的房间里,各种中国香烟层层叠叠的对方在一起,她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在那边统计:“红塔山两箱,人民大会堂五条,七匹狼软包一箱,硬包六条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我看着她:“你在干什么啊?”

    “小裴让我给他帮个忙,把一些烟先存放在这里。”她又是那个满不在乎的态度了,“唉接着,帮我拿到那边去。”

    她把一条烟飞到我手里,我讨厌烟叶子的味道,我把它随手就拍在旁边的灶台上,我怒气冲冲的问她:“你怎么把这么悬乎的事儿弄到这里来了?”

    “这怎么悬乎了?”她瞪着眼睛看着我,“他把这些东西只存放在这里一天,他后天就拿走,唉唉唉,我可没有把它们放在你的房间里,你犯不着这样紧张。”

    我没有时间与精力跟她辩论了,这个人脑袋里面没有是非。我在一摞一摞的香烟盒中找到下脚的位置,一步一步的进了自己的房间,还未关上房门,小多说:“你的手机没电了吗?你妈的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,她让我告诉你:你的学费她暂时凑不出来,她让我先帮帮你。”

    我只觉得一盆冰水哗地扣在我的脑袋上,我好长时间一动没动。

    我只觉得一盆冰水哗地扣在我的脑袋上,我好长时间一动没动。

    小多扔了一叠钱在我旁边:“我就这些了,2000块,你拿去急用,记得还我啊。”

    我把那叠钱拿起来,在手里小心的体会了一下它的厚度和质感,我走过去,把它放在小多围裙的口袋里,我说:“你,你还是先拿着吧,我的,我的问题不止这些呢。”

    她吓了一跳,看着我:“怎么了?你是不是,学费交不上了?”

    小多她算个朋友,她这时候没再数落我不自量力的念商校了,她把电话抄出来:“我去找小裴想个办法,你,你要多少?”

    我把她的手按住:“唉别,我没事儿。你先忙你的吧,我今天去了外地,我累了,我去睡觉了。”

    我轻轻关上房门,和衣躺在床上。与丹尼海格独处的喜悦转瞬不见,那个好梦忽然消失了,我如今身处一个贫穷的,窘迫的,不能按时交纳学费,又周身都是中国烟叶味道的噩梦中。我的汗水又下来。

    这个噩梦在第二天早上达到□。

    有人蛮横的敲门,我披上衣服去外面,看见小多在一地的烟盒中扎煞着双手站在那里。

    我小声问:“那是谁啊?”

    还未等她回答,来人在外面说到:“警察。我们怀疑你们与一起香烟走私案有关,请开门协助调查。”

    我们怎么会与此“有关”?我们就是案犯啊。所有的罪证堂而皇之的摆在脚底下,警察出这个任务可是省了事儿,连搜查都不用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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