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-《母亲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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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为什么问为这个?”

    母亲叹了口气,垂下眼睑问道:

    “当真?巴甫鲁沙?他们不是反抗沙皇,还杀死了一个沙皇吗?”

    巴威尔在屋子里转了一圈,用手摸着腮帮,微笑着说:

    “我们不需要这样做。”

    他用柔和而又严肃的声调,给她讲了许久。

    她望着他的脸庞,心里琢磨:

    “这孩子是不会做坏事的!——他是不会的!”

    但是到了后来,这个可怕的名词用得更多了,自然它的锋芒也就渐渐地磨平了,最终这个词和数十个别的她不懂的名词一样,听得熟惯了。然而她对于莎馨卡还是有点不大喜欢,每在她来了之后,母亲总觉得有点不安,不自在……

    有一次,她心怀不满地噘着嘴对霍霍尔说:

    “莎馨卡怎么那样厉害!老是下命令——你们应当这样,你们应当那样……”

    霍霍尔朗声大笑。

    “说得对,妈妈!你的眼力真不错!巴威尔,你以为怎样?”

    他又向母亲挤了挤眼,眼神中含着嘲笑,说道:

    “贵族嘛!”

    巴威尔郑重地说:

    “她是个好人!”

    “这话说得对!”霍霍尔证明说。“她就是不明白她自己应当那样做,而我们是愿意而且那样做的!”

    他们又开始争论起母亲所不理解的事情。

    母亲又发现莎馨卡对她的儿子态度严厉,甚至时而训斥他。巴威尔只是含笑不语,他的双眼中闪出和以前对待娜塔莎一样的温和的光芒,他目不转睛地瞅着这个姑娘。这也使母亲觉得不快。

    有地,突然有一种使他们所有的人一起雀跃欢喜的感情,这叫母亲吃惊不已。这种情形大多发生在他们念读外国工人新闻的晚上。每当这时,大家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喜悦的光辉,大家都变得很古怪,像孩童一般幸福,发出欢快爽朗的笑声,互相亲热地拍打着肩膀。

    “德国的朋友们真是好样的!”不知是谁仿佛被欢乐陶醉了一般地嚷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意大利工人阶级万岁!”又有一次,大家异口同声地叫出声来。

    他们这呼喊声传播遥远的地方,传播给他们所不认识的、连语言也不相同的同志们,可是他们又好像深切地相信,那些未知的友人一定能够听见他们和理解他们的欢乐。

    霍霍尔两眼放光,心里比谁都爱意荡漾,他说道:

    “我们应该写封信给他们!让他们知道知道在也有和他们信奉同一种宗教、抱着同一目的、正在为他们的胜利而欢喜的朋友!”

    于是,大家梦幻似的面带微笑,长久地谈论法国人、英国人、瑞典人的事情,像谈论他们所尊敬的,为他们的欢乐而欢乐的,同情他们的不幸的自己的友人、自己的知心人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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