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-《恶毒姐姐重生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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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夜幕降临。

    留兰镇的杜家也到了用晚膳的时间,杜老爷进来的时候,杜夫人和其他儿女都已经入座了,看到他,纷纷起身,“老爷(爹)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杜老爷点点头,扫了一眼众人,眉头立刻锁了起来,“杜辉呢?”他年有四十五,身高体胖,穿着一身紫衣锦服,腰上束着的玉带显得腰身越发粗,杜老爷年少经商,平日在外头都是笑脸迎人,可在家人面前却喜欢摆一副家主气概,走起路来声音发沉,“他又去哪里鬼混了!”

    杜夫人年四十,容长脸,打扮穿戴都十分贵气,一听这话忙道,一边扶着人入座,一边接过丫鬟的帕子,亲自服侍人擦手,嘴里说道:“哪里就是去鬼混了,说是和上届的几个同窗故友去见面了,这不马上又要乡试了,他这也是去跟人讨讨经,回头去考试的时候也能容易些。”

    杜老爷一听这话,脸上的阴沉终于散开一些。

    他一向敬慕读书人,可惜他自己没什么读书的天分,便只能将希望寄托给自己的儿子们,可偏偏他女儿有个七、八个,儿子却只有两个,一个到了读书的年纪却不肯好好进学,整日就知道跟一群狐朋狗友鬼混,另一个才七岁……如今听说杜辉肯上进了,他心里自然高兴。

    刚要入座,身旁一个七岁的小孩却嘟囔起来,“六哥才不是去和同窗见面了,他是去找乐子了!”

    杜夫人一听这话,脸色一变,立刻抬手去拍他的胳膊,“你这孩子瞎说什么!”察觉到身旁瞪过来的阴沉目光,脸色一白,声音也变得怯懦起来,“老爷……”

    “哼!”

    杜老爷摔了手中刚接过的筷子,喝道:“去把那个逆子给我找回来!”

    “老爷……”杜夫人还想劝说,见杜老爷阴沉着一张脸坐在那,也不敢再开口,转头叫来丫鬟,小声道:“快去让辉儿的书童把人找回来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外头就传来一道匆匆忙忙的脚步声,伴随着急切的声音,“老爷,夫人,不好了!少爷出事了!”

    正是杜辉的书童容四。

    容四跑得衣裳头发都乱了,脸也惨白得不行,一进屋子就跪在地上,张口就是一句,“老爷,夫人,少,少爷被人带到县衙去了!”

    “什么!”

    杜老爷一惊,皱眉沉声,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杜夫人听到“县衙”二字更是身子微晃,要不是有人扶着只怕就要站不住了,她手扶着女儿的胳膊,见他吞吞吐吐,发了戾气,“还不快说!辉儿到底怎么了,怎么会去县衙!”

    容四也不敢隐瞒,白着小脸把外头发生的事说了一遭,“……就是这样,少爷现在被那应捕快带到隔壁县衙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混账东西!”

    杜老爷听完后,气得当场拍桌起身,他力气大,一向以结实稳固出名的红木圆桌竟被他拍得出现一条裂痕,上头摆着的那些精致美味的菜肴更是摇摇晃晃全都散了出来。

    杜家的一众未出嫁的女儿都被吓得白了脸站在一旁,小孩更是直接被吓得哭出声,杜老爷本就心烦意乱,见此更是直接骂道:“哭哭哭,哭什么哭!”

    “呜……”

    小孩抽噎着停不下来,被杜夫人捂住嘴。

    “老爷!”杜夫人红着眼眶看着他,哭道:“您可不能不管辉儿啊!”

    “你儿子做出这样的混账事,你还有脸哭!”杜老爷越想越气,也不顾丫鬟婆子都还在这,出口大骂,“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,平日去烟花之地也就算了,现在居然还敢跑去奸污良家女!他是真觉得咱们杜家是皇室宗亲,由着他胡作非为也没事吗!”

    杜夫人被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,又忍不住张嘴道:“不是都说了还有那个许巍吗,保不准就是他们想出来的法子,故意套辉儿入……入局呢。”

    后头三个字被杜老爷瞪得越来越轻。

    杜夫人是有些怕他的,但想到自己的儿子又咬了牙,红眼道:“反正辉儿不能出事,你就算不为了我,也为杜家的列祖列宗想想!我们家可就辉儿和宗儿两个儿子,难不成你当真想看着自己儿子去死!”

    杜老爷当然不愿意。

    他冷冷看了一眼杜夫人,又扫了这乌泱泱的一屋子,气得直接走了出去,到外头,他喊来心腹李邱,“你去县衙走一趟。”

    李邱刚刚也听到了里头说的话,点头应是后,问,“去哪个县衙?”

    杜老爷沉吟一会,“去找邢鸿运。”

    那就还是他们自己这个了。

    “你去和他说,林泰然不顾他的脸面喊了自己手下来留兰镇抓人,现在还直接把人送到了自己县衙。”杜老爷说完又叮嘱一句,“这次事情不一样,多拿些银票。”

    李邱应声离开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县衙府。

    李邱还没到的时候,邢鸿运就已经知晓了此事,他跟林泰然是同一年的进士,又被一道分派到荆州,按理说关系应该是不错的,但林泰然这些年处处压他一头,又因为和首辅庄黎交好,很快就要被调遣回京。

    他心里本就愤愤不平。

    从手下听说此事,更是气得拍了桌子,张口骂道:“姓林的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!我的地盘,他都敢不问我的意见直接拿人了!”

    正好听说杜家来人,他冷笑一声,“让他进来!”

    “等下!”常安拦了要去传话的人。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?”邢鸿运目光不善地看向自己这位新师爷。

    常安忙朝人拱手,“大人,卑职有话要同您说。”

    邢鸿运皱眉,“说。”

    “大人可知晓那位鞭打杜辉又报官的女人是谁?”常安低声询问。

    邢鸿运刚才听人说得仔仔细细,这会撇嘴道:“不就是个教书匠的女儿。”似是想起来,他半眯眼睛,“哦,我记起来了,这教书匠好像就是你的恩师,怎么,你现在是要为你的恩师说话?”

    他说这话的时候语带嘲讽,显然不信自己这位师爷是个尊师重道的人。

    常安听人语气讥讽,倒也没有脸红,仍躬身道:“大人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这位阮家女的确是我恩师的女儿,但她不久前才被认回来。”他说到这微微一顿,“她先前的身份,您应该也知道。”

    邢鸿运皱眉,“谁?”

    “阮知府。”常安低声吐出三个字。

    “阮东山?”邢鸿运一怔,是了,他前几日的确听说阮东山家出了这么一桩事,他那会还当做笑谈和他的夫人、小妾说起,“便是阮东山的女儿又如何?她现在可不是知府千金了。”

    “卑职有幸曾去阮家做过客,不瞒大人,这位阮家女从前在阮家就颇有名望,而且很受她家老祖宗的喜爱。如今阮家老祖宗不在江陵府,若是等她回来了,事情如何还不一定呢。”

    “而且——”

    常安低声,“您忘了还有忠义王府吗?”

    邢鸿运一听这话,脸色果然一变,谁不知道阮家那位老祖宗出自忠义王府,而且忠义王一向敬爱自己这位姑母,要不然以阮东山那点本事,值得他们这群人如此捧着吗?

    还不是看在徐家的面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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