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-《恶毒姐姐重生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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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完早点,阿福端着铜火锅上来了。
铜火锅的圆柱里加了木炭,刚刚出锅的蟹煲被十分精致地码在锅胆里,呲呲呲的,还在冒着热气,阮妤正低头记账,听到声音,抬头看了一眼那码法便笑着搁下手中的笔,问道:“这是张师傅做的?”
“您怎么知道?”阿福惊得瞪大眼睛,难不成东家有千里眼不成?
阮妤自然没有千里眼,不过是因为心细加体察入微罢了,她这几日和张平相处下来发现这人虽然恃才傲物了一些,做菜却是没得挑,也怪不得谭耀叔叔这样费尽心思把人请过来,至于人品,虽然脾气傲嘴巴毒,和人相处得也不算很好,但也不像是那种会背主的。
就算真背主,她也不怕。
契约上白纸黑字签着,若在契约规定内做出不利于金香楼的事,她可是能把人送去见官的。
阮妤弯着那双如秋水般的眉眼,“辛苦了,放下吧。”又和人交待,“昨天我交给屠师傅他们的那些菜,也让他们各烧一锅出来,待会拿上来。”
阿福哎了一声,放下东西就出去了。
阮妤看着门被关上,刚想和霍青行说“可以开始了”,男人却已经动笔了。
霍青行低着头,因为作画的缘故,袖子微微卷起一些,如云缎一般的墨发披散在身后,他把先前为他准备的颜料一一放好,而后握着一根狼毫,垂眸看着那铜火锅。
阮妤笑了下,也没去打扰他,重新握起毛笔继续算她的账。
这会阳光正好,两人面对面坐着,一个手握账本,偶尔提笔记一下东西,时不时蹙一下眉,一个低头作画,清贵俊美的脸上始终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表情……屋子里静悄悄的,谁也没和谁说话,只有楼下不时传来几声叫卖。
……
“好了。”
不知过了多久,霍青行放下狼毫,开了口。
话音落下却未听见回音,抬眼看去,竟发现对面手握账本的少女不知何时睡着了,她右手枕在桌子上,左手还拿着毛笔,微微侧着脸,毛笔搭在桌子上,那被笔尖触及的地方已经有一块干涸的墨汁,可见她睡着有一阵功夫了。
比起清醒时的阮妤,此时昏睡的她总算显出一些这个年纪才有的娇态了。
她皮肤白,脸盘不圆也不尖,不似现在女子们流行的瘦削身材,她的体态正好,既不过分丰腴也不会瘦得好似风吹过就会倒,头发如墨缎,嘴唇是非常健康的红润……只是不清楚她做了什么梦,竟让那双平日笑吟吟的远山眉也带了一些褶皱,添了一些愁。
让人看着忍不住想伸手去帮她抚平。
等霍青行察觉到自己竟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,手已经伸在了半空,身后传来“哒哒哒”的脚步声,原本昏睡的少女颤了颤睫毛,睁开眼,看着眼前悬在半空的手,阮妤眨了眨眼,因为刚刚睡醒,她的声音有些喑哑,“怎么了?”
霍青行看着她哑声,好一会才收回手,轻声说,“……你睡着了。”
“所以?”阮妤挑眉,她才醒,神智还不算太清楚,而且刚刚窗子开着,她睡着的时候没觉得什么,这会倒是有些头疼,索性还是保持这样的姿势没起来。
“笔。”
霍青行言简意赅,神情也十分从容,好似刚刚在看见那双杏眼睁开时,指尖微颤的人不是他,他一向有这个本事,只要不想让人窥见自己的内心,就有法子去隐藏。
阮妤轻轻唔了一声,侧头看了一眼,果然瞧见被她握着的毛笔。
她也没多想,随手把手中的毛笔放到笔架上,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,知道是阿福送菜过来了,一边把账本一合,一边揉着眉心解释,“昨天睡太晚了,刚有点困。”
又去看他,“画好了?”
“嗯。”
霍青行把手藏于袖中,“你看看。”
阮妤颌首,拿过已经被风吹干的画看起来,早就知道霍青行作得一手好画,从前就有不少人上门求画,她看着纸上那个铜火锅栩栩如生,好似不是被人画出来的,而是真物。
她在看画的时候。
霍青行却起身站了起来,他没有忘记刚刚阮妤醒来时微拧的眉心,把窗合上,阿福也在外头敲起了门。
阮妤应了一声,让人进来,阿福的托盘上堆满了小碗,里头是各式各样的菜,全是昨日阮妤交给他们的,还有一些是他们新想出来的,统共有个十来份,自打她上回说了新菜得客人喜欢另有分红之外,后厨的那些师傅就卯了劲想新菜色,她看着笑了下,刚想招呼霍青行过来,和他说怎么画,就瞧见他在关窗。
她也没多想,只当他冷了,和阿福吩咐,“再要两碗米饭。”
阿福一愣,“米饭也要画吗?”
阮妤笑起来,“不是,是我饿了。”她估计这会也快到吃饭的点了,隐约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喧闹声。
“哦哦哦,”阿福红了脸,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这就去。”
阮妤想了下,说了声“先等下”,问关好窗走过来的霍青行,“先吃还是先画?”
霍青行看她,“你饿了?”
阮妤的确是有些饿了,点点头,说来也奇怪,前世她一天也吃不了多少东西,如今只要干一点活就容易饿,不过也没饿到那种程度,她和人说,“你要不饿,就画完再吃。”
“不用,”霍青行回了座位,“先吃吧,”顿了顿,又补了一句,“我也饿了。”他其实并不饿。
“那行。”阮妤却信了,她收回目光,和阿福说,“那就先上饭,回头再给我打包一份蟹煲,我得给人送出去。”
阿福应声下去,出门的时候看到东家和那位青衣客人低头说着话,两人都侧着脸,都是东家在说,那客人听着,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,瞧着竟跟神仙眷侣似的……他挠了挠头,压下这抹奇异的想法,关上门走出去。
下楼的时候,一楼已经坐满人了,还有不少人被请到包厢。
路过之处全是要吃蟹煲的。
他也不知怎得,看到这幅画面竟不由挺直脊背,好似与有荣焉一般,直到走到后厨听到屠师傅的训斥声才吐了吐舌头,生怕挨训又躬下身,盛了两碗饭又和郑松提了一句东家的吩咐。
他跟郑松年纪相仿,感情也一向要好,想到刚刚屠师傅的斥骂,小声说,“屠师傅要再骂你,你就和东家去说,东家脾气好,肯定会帮你的。”
“啊?”
郑松一脸怔忡,目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“我师父没骂我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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