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一睡,就是许久不肯醒来。 胜楚衣坐在床边,牵着她的手,看着她从一场梦跌入另一场梦,有时哭,有时笑,却始终不愿睁眼。 弄尘悄声进来,“尊上,公主来了。” 胜楚衣这才将目光从月生的身上移开,稍加整理了一下衣衫。 外面,海崖边,滔天的海浪涌上千丈崖,敖薇踏浪而来,踏上土地时,足尖点地,轻灵如出尘的仙子。 胜楚衣亲自来到广木兰神宫门口迎接,俯首行礼,“公主,岛上日子可好?” 敖薇面容上的疤痕已尽褪,恢复了往日的风华。也只有这样恍若天人般的绝世女子,才能生下胜楚衣这样的儿子。 “收到你的信,我就立刻赶来了,”她稍稍端详他,见他依然憔悴,两眼间却有了十年中从来不曾有过的希冀,便由衷地替他高兴,“不急,我帮你看看她。” 这该是世上唯一能与他以如此疼爱又安抚的口吻讲话之人,也是这个自命无所不能之人,最后所能求助之人。 敖薇随着胜楚衣来到月生床前,只看了一眼,便淡淡浅笑道:“这傻孩子,硬生生吞了我的鲛珠啊,若是换了旁人,只怕消受不起,早就殒命了,她却强行用五行天赋把鲛珠给化了。” 胜楚衣见敖薇神色并无异样,稍稍放下心来,却依然问:“那对她可有损伤?” 敖薇在床边坐下,仔细看着月生的脸,“那两颗鲛珠,是我凝结了血脉之中的海皇精华而成,与你同生,亦该与你同在才对,如今被她强行给化了一个,必然是要遭到海皇力量的反噬。人族体质脆弱,根本承受不起,但她只是短暂的失忆,已是很难得了。” 敖薇牵过月生的手,放在掌心,细细体察了一会儿,依然浅笑,“身为女子,却心志强悍若此,令人叹服!当年我若是有她一半坚忍,心存玉碎之志,也不会遭逢那般苦难。” 她回身牵过胜楚衣的手,将月生的手交到他手中,“其实,现在的她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,十年如此,都一个人强行撑了过来,最后一关,只需要一个契机罢了。她现在需要的该是你才对。” 胜楚衣若不是真的没了主意,也不会亲自修书请敖薇回来。如今敖薇来了,他就真的如同一个失了主意的孩子一样,眉眼低垂,“那我能替她做什么呢?” 敖薇笑着轻拍他肩头,“如此女子,你只需要花时间等待便是,她比你想象中强大得多。” 她说完,望了眼窗外,闲淡道:“你的神宫中这是要唱戏了?我许久没有见过红尘中的繁华,倒是想去看看。” 胜楚衣静静立在床边,“谢公主。” 敖薇见他忧心的模样,反而笑意更浓,提步出了房门。 她的楚衣,爱重一个人的时候,原来是这番模样,倒是有些令人羡慕。 —— 神宫的花园里,真的是搭起了戏台。胜楚衣专门从流风城招来的戏班子,只唱月生爱看的那几场,昼夜不息。 七日后,当日光再次撒入空荡清冷的房间时,躺在床上的人眉头微微蹙了一下。 “海上明月生,身披楚衣来。” 戏子的唱腔,咿咿呀呀,悠长婉转,不甚精湛,却是多情缠绵,尽是相思。 “胜楚衣……”她缓缓张开眼,看向四周,空无一人,也不知自己在哪里,于是木然起身,顺着歌声的方向,出了房门。 空荡荡的戏台下,摆了几个座位,却没人听戏。 月生独自在角落坐下,望着台上的戏码一出接一出。 演到萧云极被海皇囚禁,生下两个孩子,又被海皇将两个孩子夺走时,她猛地一惊! 不对,以前的戏里没有这一段! 是谁加上去的! 那戏接着往下演,转眼十年生死两茫茫,前尘尽忘的萧云极与心如死灰的芳尊在秋猎之上重逢,近在咫尺,却两不相识,一时不能相认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