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哎呀,真是疼啊!” “胜楚衣,你欺负我!” 这个娇,撒的十分露骨,偏偏胜楚衣就吃她这一套,喜欢的人,怎么腻歪,都是喜欢。 “欺负怜怜,乃本座人生一大乐事!走!” 他一声喝,手中借蟒龙鞭之力,两人如比翼鸟一般,翻身轻松跃上了坐忘峰。 萧怜放他抱着他的腰就是一顿小拳头,“胜楚衣!你明明一蹴而就的事,偏偏搞这么多名堂!” “一蹴而就,不如缠绵悱恻,”胜楚衣端端正正的模样,说着色眯眯的话,将手中蟒龙鞭慢慢收了,环视四周,“许久不见,恍如隔世。” 萧怜跟着他穿过峰顶的云雾,便看到入口处那只巨大的石碑。 “忘。”萧怜看着那个字,端庄浑厚,沉静有力,正如记忆中的木兰芳尊。 “错,是亡心,心死而已。” 胜楚衣轻抚那石碑,“当日写下这个字,已是了无生趣之时。三年巡边归来,虽不能相识,却是鬼使神差,从怜怜和棠儿身上,找回了一线生机。” 萧怜便觉得心中甜滋滋的,又转到石碑后面,那上面的“妄”字,疏狂无度,笔走龙蛇,几分张扬,几分狰狞。 “亡女……”萧怜脸上的笑意淡了,想到当初,她若是不那么傻,不那么害怕,不那么性情激烈,不一心求解脱,就不会请下炎阳天火,或许,暂时委屈求全,等他回来,当初的一切就不会是那番模样,他也不会承受这么多年的痛苦。 “胜楚衣,我上辈子欠了你许多啊!” 胜楚衣立在她身后,静静地看着那个字良久,骤然蟒龙鞭起,一劈而下! 石碑轰然断为两截,那两侧写了“亡”字的上半截,瞬间化作齑粉。 “欠我的,这辈子,肉偿!” 云雾与烟尘翻滚之中,他伸手掰过萧怜,便狠狠地将双唇压在她的唇上,用力再用力地狠狠亲吻她,要将所有所有的哀伤过往,所有曾经因她承受的痛苦,都用这一个吻讨回来! 高耸入云的坐忘峰,即便是神仙,此刻也该止步。 本立了二人衣冠冢之处,如今成了鸳鸯缱绻之地。 他抱着她,嘴角勾起的弧度那样好看,让人忍不住想要啄一次,再啄一次。— “怜怜,你可想过与我会有今日?” “胜楚衣!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想要你!我上辈子第一眼见到你,也想要你,我很早就惦记上你了,你上辈子是我的,这辈子是我的,下辈子还是我的!” “好,”他温柔地在她脸颊呢喃,“如你所愿!” 她抱着他,如小兽般一通乱啃,风月无边,祸害神仙一样的胜楚衣,她最在行了。 …… 坐忘,坐忘,原来在这里,便可将江山红尘两相忘。 三日厮守,胜却人间无数。 七日之期将至,清晨,山顶薄雾弥漫,刚巧一朵流云经过,便将雪白的楼台亭阁全部掩在了迷雾中。 萧怜在云雾中睁开眼,耳畔便送过来一朵轻吻,胜楚衣哑着嗓子,依依不舍,“怜怜,我该走了。” “嗯,好,城外十里,我等你。” “自己万事小心!” “放心了啦。” 她翻身接着睡,他就用额头在她发间蹭了蹭,起身褪去雪白的寝衣,涤荡尽神仙姿态,重披黑袍,如隐没入黑暗中的夜空,悄然离去。 直到下面的栈道上传来紫龙的怒吼,“娘娘,你再不起床,以后就不用起来了!” 萧怜这才醒转过来,坐起身,扶着腰,龇牙咧嘴地艰难下床。 明知道她今天还有正经事,他还这么能折腾,存心祸害她! 她披头散发地随便穿了衣裳,从上面跃下栈道,紫龙便是翻了一下她那对超大的大眼睛,简直了!到底有没有一点节操! “秦月明呢?” “在下面候着。” “好,本后要梳妆!” —— 璇玑城外十里,此时已是人山人海。 太后娘娘銮驾亲自出宫迎接东煌帝后凤驾,满朝文武随行,五品以上诰命夫人全部奉旨出城,一时之间,场面壮观到无法描述。 沈玉燕坐在华盖下等了许久,才见前去查探的兵士来报,说帝后的凤驾已经在前方三五里的地方停了许久。 “这孩子,都到了眼皮子底下,还磨蹭什么?” 杨公公安慰道:“娘娘稍安,也许公主殿下是近乡情怯。” 沈玉燕越等越是心焦。 跟着来的秦寿眨眨眼,“娘娘,不如让犬子带人过去看看?” 他自从秦月明被抓了殉葬,一时之间人老了许多,在朝堂上也一直锋芒尽敛,多磕头,少说话,十分地小心谨慎。加上多年来的官场势力,盘根错节,大树参天,倒也能够明哲保身。 沈玉燕挥挥手,“去吧,速去速回。” “是。” 秦方东有了懿旨,跟萧洛使了个眼色,便带了几个人,沿着官道向南去迎接。 他们走出三里多路,就看见前面的归宁仪仗,旌旗招展,气势不凡。 可还没到近前,就被草丛里扑出来的贪狼军给按了,“抓到几个奸细!” 秦方东向来是个没什么节操的,当下两腿一跪,“在下不是奸细,是奉了太后懿旨,前来有请帝后娘娘起驾的。” 几个人被灰头土脸捉回了大队人马前,往地上一扔,秦方东还没缓过神来,就被人劈头盖脸给抱了个满怀,耳边炸裂的尖叫,“二哥,想死我了!” “月明?你不是……” 啪!那脑袋被砸了一下,“你就这么想我死?” “不是。我就是奇怪你怎么还活着!” 啪!又是一下,“别人家哥哥见了死而复生的妹妹,都是哭得死去活来,如珠如宝地抱着,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?” “谁家哥哥这样了?” “话本里啊!” “……” 哥俩叽叽歪歪,互怼了一番,虽然嘴上吃了辣椒火药一般,可那眼圈依然是红的。 这时,前面不远处就听见有人道:“久别重逢的,只怕不只是你们二人吧。” 秦方东抬头一看,当下从地上爬起来,冲锋一般的扑了过去,将萧怜给紧紧抱了个满怀,“九爷,想死我了!” 说着那么大人,竟然呜呜的哭了,“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九爷了!有人说你在东煌封后,也有人说你早就被人害死,被旁人顶包了!” 萧怜推开他,也在他额头上凿了一下,“看你那点出息,爷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?” 秦方东脸上的眼泪也还没抹干净,就破涕为笑,“是啊,九爷是谁,怎么可能被人先奸后杀、尸骨无存呢!” 萧怜:“……”狠狠瞪他一眼,“果然是这么久依然没长进!” 秦方东就摸着后脑勺憨厚笑。 秦月明一看,不乐意了,扑过来,“喂!我才是你亲妹妹啊!你见了我死而复生跟没看见一样,见了爷死而复生,就跟见了亲妈……” 她的话说了一半,忽然停住了,看看萧怜,再看看秦方东,“你,不会……” 秦方东怼了她一下,“闭嘴,想什么乌七八糟的呢!” 秦月明担心的不是她二哥暗恋她夫君的问题啊,她担心的是,二哥这么多年没娶媳妇啊!而且在他眼中,萧怜始终是个男的啊! 那么二哥他…… 天啊! 不得了了! 这事儿要是被她爹知道,还不当场气死! 萧怜对这个世界的混乱关系早就看开了,不以为意,“好了,时辰不早了,胃口也吊足了,我们该出发了,莫要让母后久侯。” 她转身上了按东煌帝后仪制准备的金碧辉煌的轿撵,大队人马便缓缓启动,向十里长亭行去。 长亭这边,除了文武百官、诰命夫人和看热闹的老百姓外,萧素还派了一万精兵,由杜棋砚亲率,将场子严严实实给围了起来。 如此一来,沈玉燕就尤为放宽了心。 一万精兵对你两千仪仗队,你还想怎样?更何况,那帝后是我亲闺女! 等到远远地,肉眼所及,看到下面蜿蜒长龙缓缓而来,沈玉燕便有了望眼欲穿之感。 东煌的仪仗,果然气势非凡,一路走来,风尘仆仆,千里迢迢,却步伐沉稳整齐,没有半点疲态。 若不是彩旗飘飘,披红挂彩,说对面来的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倒也不为过。 长亭上,为了这次会面,专门搭了一处临时的楼台,坐东朝西,有南北两处入口,朔方的人,从北边入,东煌的人从南面进。 东煌的队伍行至指定地点,停了下来,缓缓落了轿撵,司命、弄尘分立在轿撵两侧。 三声礼炮,鼓乐齐鸣,沈玉燕从那边的銮驾中起身,萧怜这边也掀起了轿撵的帘子。 她缓步从中走了出来,高高梳起的飞天髻上,簪了九只东煌帝后最高场合才佩戴的金步摇。 其中正面的三只,长长的垂面而下,犹如帝冕上的旒珠,将容颜掩映了起来。 她由茉叶扶着,缓缓迈着端庄威仪的莲步,一步一步走上那座楼台,对面沈玉燕则由杨公公扶着,也走了上来。 萧怜身披盛装,金红的礼服在身后拖曳,远处前来观礼的朔方人便由衷地发出赞叹。 当年的云极太子,如今的东煌帝后,从英姿飒飒的少年模样,到如今母仪天下的威仪,与其说是脱胎换骨,不如说是浴火重生。 沈玉燕从那边走来,看着自己女儿如此气势,心头甚慰,不禁脚下的步子迈得大了几分,早了萧怜几步来到了楼台中央,巴巴地望着那边。 萧怜却故意放慢了步子,向着沈玉燕唇角轻牵,微微一笑。 她的眉眼掩映在步摇之下,那嘴角的笑意,却是分明可见。 “萼儿!”沈玉燕禁不住轻声唤了一声。 萧怜不语,继续缓缓前行,额前的步摇随着莲步轻轻摇曳,便看见沈玉燕那张脸渐渐地,渐渐地,又慈爱期盼开始慢慢变得冷却、惊悚,最后扭曲! “萧怜?”沈玉燕声音不大,却显然已经强调都变了! 萧怜来到她面前,“母后,好久不见。” “你……!怎么会是你?”沈玉燕见了鬼一样的退后一步,“不可能,怎么会是你?” 萧怜毫不客气,伸手将她的手抓了过来,“母后,怎么?不记得儿臣了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