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杨威知道,这是那个白日鬼来了,以前只听说过他的厉害,却没想到身法这样出神入化,于是赶紧催促着朔方的队伍前行。 队伍加快了脚步,越走前面的迷雾就越大,浓雾之中隐约有幽怨的啼哭叹息之声,放眼望去,影影绰绰,似有人影晃动。 一个男子阴森森的声音飘荡在头顶上方不知何处,“地府洞开,百鬼抢亲!” 轿中的萧萼一听,这还得了!抢亲啊!冲她来的! 当下就要喊救命! 可这一声还没喊出来,嘴就被一只手给摁了。 …… 两千人的队伍,急匆匆穿过浓雾弥漫的黑松林,杨威隐约看见路边停了一辆马车,那马儿抖动鬃毛时,还偶尔发出一两声清越的銮铃声。他手中的佩刀稍稍出鞘,紧紧盯着那辆马车,却始终没见什么动静。 直到所有人都通过了黑松林,除了听了一阵鬼嚎,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! 杨威觉得事情可疑,想起那空中飘荡的声音说过要抢亲,就赶紧来到了喜轿前,“公主殿下,受惊了,可安好?” 里面便有声音回答道,“有劳将军,本宫无碍。” 杨威当下一颗心就放了下来,看来只是吓唬人玩的。 送嫁队伍在黑松林外不远处的日光下修整,没过多久,便见弄尘也踏着树枝凌空而来,他落下第一件事便冲到喜轿边,蹭的掀了轿子,看见里面萧萼正蒙着盖头端端正正坐着呢。 “你没事?” “没事。” 没事? 那奇怪了,那个飘忽的人影将他引走,又放了大雾,难道不是为了帮她逃走? 弄尘糊涂了,不过既然新娘子没丢,那就不想那么多了,再往前走两日,就到了边界,进了东煌,就是他呼风唤雨的地方了。 “既然没事,就抓紧时间赶路吧。” 他策马扬鞭,赶到了队伍最前面,领着队伍,继续前行了。 身后的黑松林中,软软的雪青色纱衣飘然落下,千渊收了月轮刀入鞘,望着送嫁队伍远去的方向,轻轻道了句:“早去早回。” 之后走到马车边,掀了帘子。 里面,穿着一身村姑衣裳,化了艳妆的萧萼,正被堵了嘴,呜呜地望着他叫。 千渊的双眼看着她,就像看着一只死物,伸手替她拔了口中的破布,“萧萼,本宫的人跟了你几日,发现你好像并不愿意远嫁东煌?” “是啊是啊,千渊殿下,谢谢你救了我!不过你这救人的法子,也太吓人了。” “不用客气,我已安排人做了你的替身送去东煌,你且安心去你该去的地方便好。” 千渊说着,放下了车帘。 萧萼从里面蹭的探出头,“千渊殿下,不一起走吗?” 他千里迢迢跟着她,就为了救她哎! 不得了了! 他暗恋她耶! 千渊身子一滞,“你先走,本宫随后就到。” “好哒!” 萧萼美滋滋地放下了帘子,由着那马车将自己带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。 她细细地盘算着,此番回去之后,一定要劝母后跟孔雀王朝搞好关系,这样她就可以早日嫁过去。 等到将来千渊太子登基,她便是王后。 她要成为称霸整个西陆的孔雀王身后的那个女人。 主意打定,她在千渊泛着淡淡冷香的车中,渐渐睡了过去。 直到不知多久之后,迷迷糊糊之间,感觉有人压在她身上,撕她的衣裳,下身传来一阵又一阵撕裂般的疼痛,耳边是男子粗鲁的呼吸声。 她痛苦地想要推开身上的人,却怎么也推不开。 她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对她干什么,可又怎么都睁不开眼。 她痛,她想哭想喊想叫,却什么都喊不出来。 直到这样的折磨,有一万年那么长,那人终于从她身上爬了起来。 她这时才勉强掀起沉甸甸的眼帘,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男子在系裤腰带。 他是谁啊? 那不是千渊殿下啊。 怎么回事? 她还没想明白,眼前又闪过一个人,急切地脱了裤子,扑了上来。 于是,噩梦又开始了! 接着,第三个,第四个,不知道多少人。 她老老实实地躺着,被这些人像摆弄一只残破的布娃娃一样翻过来,再翻过去,强迫她摆成各种各样的姿势,做着不堪入目的动作,然后周围的人就像围观畜生一样哈哈大笑。 之后,又是一阵撕裂的、被贯穿了一般的痛传来,她面朝下被按在地上,在他身上的那个人狞笑,“操!都被你们玩坏了,老子换个地方!这儿紧!” 她那身子痛得已经不是自己的了,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。 终于,她又被人翻了过去,将本已软绵绵的身体拎了起来,一只粗糙的大手捏开她的颌骨,之后塞了什么东西进去,接着又是一阵舒爽地狂笑,最后有粘腻的东西,落了一脸,眯了眼睛。 如此如此,反反复复。 所有的一切,就像一场逼真到无与伦比的噩梦,她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,人仿佛死了一般,却又一息尚存。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,那些人该是真的玩累了,玩腻了,就嫌弃地将她丢在一边,喝酒去了。 一个人说:“还真他妈爽!玩公主就是不一样!这细皮嫩肉的!” 又有一个人说:“大金主说了,她武功尽废,让咱们随便玩,往死里玩,我一开始还不信,现在看来还果然不虚此行。” “没错!咱们哥儿几个跟了这马车这么多天,如今看来,这辛苦钱也是值了。” 有人把手里的酒壶往火堆中一砸,“行了,玩够了,办正经事,削成人棍,挂上璇玑城头!” 一个人起身,看着浑身没一块好皮肉,满是伤痕和紫青,摊成一个大字的萧萼,嘶了一声,“我听说萧云极是个浑身疤痕的公主,这个怎么全身这么白净?” 结果他很快被人拨到一边儿,“你管那么多呢,大金主说了,就对千渊太子的马车动手没错,管她呢!走开走开,老子再来一发!” “去去去!这么玩多没意思,做成人棍再玩,回去这一路,慢慢玩,才够刺激!” 人棍! 萧萼想逃走! 可是动弹不得,谁来救救她啊! 她痛苦地张开眼睛,嘴唇动了动。 这时,破屋内的几个男人忽然都不做声了。 齐齐看向门口,那里站着一个恍若月宫之中走下来的人,手中一柄弯刀,在月华之下,泛出璀璨的光。 “你是谁?”所有男人抽出兵器,却心知肚明这是螳臂当车,不自量力。 “怎么?刚刚劫了本宫的马车,现在就忘了?” 众人一惊,慌忙哗啦啦扔了手中的兵器,跪成一团。 “千渊殿下饶命!” “千渊殿下,我们也是受人之托,忠人之事!” “千渊殿下,您……” 一道光华闪过,破屋之内一片惨嚎之声,满屋残肢断臂。 千渊兵不血刃,淡淡道:“你们的罪,在于将她当成了她。” 接着又是一道刀光,那惨嚎之声就更甚。 有人掉了半只胳膊,有人被腰斩还在艰难地想往外爬,肚肠洒落一地,而有的人则丢了半边脑袋。 他只是随意地舞动月轮刀,就像铲除前进路上的杂草,无差别的将屋内的人收割。 萧萼躺在地上,被斩掉一只脚,张嘴动了动,浑身抽搐了一下,却只能忍着那痛,发不出半点声音。 对她来说,断除手足之痛,原来也不过如此了,比之刚才的漫长反复折磨,还是痛快多了。 如此一刀,又是一刀,直到满屋屋内再也没有一丝声响,千渊才收到入鞘。 他踏过遍地血腥残骸,走到萧萼面前。 萧萼也因那刀锋,被削成一只残破的人偶,她不能说话,仰面看着千渊,眼中全是血与泪。 千渊面无表情俯视着她,微微偏了偏头,“你在求本宫一刀杀了你,以早日解脱?” 萧萼眨眨眼。 “若不是顾忌你这张脸坏了她的计划,本宫倒不介意你变成人棍挂在城头。”他垂眸望着她,如神祗于恶鬼的无情审判,之后转身离去,“你的罪,在于,妄图将自己当成她!” 萧萼的眼中泛起一道邪魔般的光! 原来都是因为她! 都是因为萧怜! 如果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! 她一定吃她的肉!喝她的血! 谁来救救她!她愿意付出一切来交换! 这时,屋外传来一阵女子娇笑的声音,“老娘的球球们,肚子饿了吗?开饭啦!” 黑寡妇一袭黑裙,一脚踏上门口,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潮水般涌来。 无数毒虫! “白圣手的药还真是管用的惊人啊,这么被人折腾,你都还活着,而且只能活着?” “还不死心吗?我家殿下迷信地很,说防止你死后冤魂作祟,让老娘的球球们把你分分干净,传说人死的时候被分成了多少分,那她的魂魄就会被分成多少分,被分得越多,就越是虚弱无力。” 黑寡妇看了看自己的长长的黑指甲,脚下漫过的毒虫已经开始啃噬地上的尸体。 “而这世间最阴毒的,便是老娘脚下的这些球球,不知吃过多少死人,向来不畏邪祟。有他们在,你就算变鬼,戾气再重,也只是一堆屎!” 毒虫渐渐漫过萧萼的身体,只留下一张绝望的脸,却发不出一点声音,残缺的下肢渐渐变作白骨,她却还活着。 黑寡妇扭了扭腰肢,靠在门框上,等着毒虫们进食,“下辈子记着,不要惹不该惹的人,不要生不该生的念想,还敢造谣说我们殿下是大嘴怪,活该你死了没人埋。” 当萧萼那张脸最后化作了一只白面骷髅,外面的天光也见亮了。 毒虫退散,四下寂静,连鬼魂都不存在,仿佛这一天一夜,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