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开拔-《C级混血种被迫屠龙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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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除去驾驶舱、探测舱、洗手间,船上只剩下一大一小两个舱室可以休息。那么,事情的走向就十分清晰了。

    那就是......他和列夫米拉睡一间。

    罗隐觉得,自己一定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阻碍。

    连续两天航行下来,老列意识到新阿尔文号安全到了极点,比他服役了五年的那艘冰上怪兽“北极号”还稳。

    列夫米拉戴着老花镜,抱着一本《古拉格群岛》,低声哼着不知名的旋律。罗隐听不懂,但听出浓烈的毛子味。

    “你应该是个不错的歌手。”

    “在破冰船上服役的,都喜欢唱歌。

    船上的伏特加都是定量供应的,但歌曲不是。一首歌可以让一百个人唱一百遍,可以一直那么反复唱下去。”

    罗隐记得,六艘北极级核动力破冰船,船首都漆着赤红色的鲨齿。那些船员年复一年驾驶着着钢铁怪兽乘风破浪,在封冻的冰海上开辟航线,为冰霜中的港口送去宝贵的物资。

    “在无边冰海中航行,时间长了,会很无趣吧。”

    列夫米拉苦笑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除了冰就是冰,偶尔看到一座冰山就是天大的惊喜。当然,比潜艇部队要好得多,我们至少还能期盼着一场极光。”

    老列注意到了罗隐的异常,雇主的思维速度绝对快得超常。

    他一边绘制复杂的精密图样一边和自己搭话,左手同时翻动着一本古董书,还哼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旋律。只有那个“撒玛利亚”能跟得上他的思路。

    “这首歌叫什么?”

    “Группакрови,血液型。”

    列夫米拉扯了扯自己的袖口。

    “以前军服的袖口会印上士兵的血型和军号,方便受伤时输血。

    不少人保留了这种习惯,在后面还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。故乡,爱人、孩子的名字,遗嘱。

    但是,很多人送回来时已经没有输血的机会了,或者袖口被枪火撕裂、烧毁了。

    在阿富汗的时候,我剪下了不少袖口,保存起来。有的仍然收藏在我这里,找不到该送去哪里。”

    罗隐伸了个懒腰,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。列夫米拉平静地叙述着,战争留下的伤痕在二十多年后已经被磨平了大半。

    “战争总是那样狰狞啊。”

    “1986年,昂热校长救了我的命,我因伤回到了后方。”

    那老家伙是有向往战争的体质吗,什么热闹都能蹭一下。

    “那次和以往不同。我们回家了,但回来的不是英雄,只是一些失去方向感,迷途的候鸟。

    我跛着腿在傍晚的街头散步,脑子里全是那些死去的人,那些我剪下来的袖口。

    战争会让人的大脑满是嘈杂,混乱、破碎的音符横冲直撞,什么也听不清。

    年轻人们像潮水般向着远处涌动,我也就跟在他们身后。”

    列夫米拉回忆着出院的那一天,浓重又模糊的记忆像一副印象派的油画。

    “кино(电影)!кино!我听到他们这样大喊,还以为他们要解禁哪部电影。

    数百上千人举着手电筒和蜡烛,围成一大圈,那光亮强烈得让我睁不开眼睛。以至于很久后,我才发现被人群包围的是当地警局。”

    罗隐被呛了一下,这就是民族特色吗。

    “我被挤在人群中央出不去,索性也举起蜡烛,纯白的蜡油落在老茧上凝固起来。

    直到警局大门打开的那一刻,人群才突然安静下来。几个年轻人背着乐器,迎着强光走出大门,这时我才明白кино是一支乐队。

    领头的年轻人是个朝鲜裔,他紧紧握拳,攥灭了手里的香烟。吉他声响了起来,像是鸣枪致敬。

    *我愿意奉献,但不是为了

    不计代价的胜利

    我不想践踏任何人的胸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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