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27“欠着的惩罚补上了。”……-《念你入骨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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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如果等他醒来,肯定会很欣然于她们的表现的。

    等薄幸月洗漱完,戚嘉禾早就躺在行军床上睡下来,不忘迷迷糊糊交待说:“月亮,你明早起来的时候也叫我一声。”

    北疆的天色泛起鱼肚白时,薄幸月就转了醒。

    她蹑手蹑脚掀开被子,换上干净的白大褂。

    怕戚嘉禾辛苦,她就主动建议人事调动那边派自己去灾区中心,留戚嘉禾在医疗中心能多歇息会儿。

    忙起来又是一整天。

    在灾区,生命的责任重于泰山。

    薄幸月看着那些救援的官兵组成“人墙”,心中又是一阵无声激荡。

    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,冲锋与牺牲每天都在上演。

    另一边,救援工作陷入持续的白热化阶段。

    几个洪水的泛滥点被堵住,灾区的景象落在人眼底只能用满目疮痍来形容。

    不敢相信,前些天还安逸的城镇,被洪水一冲垮,只剩下随时可见的漂浮物。

    季云淮率队去到地形更崎岖的山林,开始搜救前,他用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的面孔,叮嘱道:“都别掉队。”

    盛启洲当然明白这话的份量又多重。

    都是一个队里并肩作战的,季云淮口头上没说什么,但骨子里的重情重义磨灭不掉。

    一直到傍晚,搜救到的五个伤员全部送往医疗中心。

    他们特勤一队也算是迎来了交接班。

    小雨淅沥,队里所有人穿梭在泥泞不平的山路上,眼前的景象也像是被折射得雾霭不清。

    回到大本营时,季云淮眉心微蹙,在帐篷内摸出烟盒,慢条斯理点了根烟。

    盛启洲正好进来换衣服,脱下湿透的短袖,用毛巾擦完脸,又瞥向他胳膊处的伤口,提醒说:“队长,你得再去医院一趟,要不然伤口恐怕会感染发炎。”

    猩红的光明明灭灭,烟雾吞吐,季云淮压抑着轻微的咳嗽声,隔着青烟,不紧不慢道:“还行,撑得住。”

    “别。”盛启洲见他这样就来气,咂舌说,“就算是为了见薄医生,你也得去再包扎下吧。”

    季云淮捻灭烟蒂,混沌的意识在此刻迎来片刻清醒。

    他屏着气息,笑骂了声:“就你小子懂。”

    大本营离医疗中心就几步路,但这段距离仿佛成为最近几天走过的最艰难的路段。

    身体疲惫的信号释放好多次了,全靠他的意志力强撑着。

    季云淮走到就诊台旁边,接见他的还是前两天那个小护士。

    小护士扭头喊道:“戚医生,这边有军人受伤了。”

    戚嘉禾慌里慌张赶过来,一看是季云淮,喉头发堵,下意识跟他解释说,“月亮还没回来,我先给你把伤口处理了。”

    季云淮下颌稍敛,听着她的话,不置可否。

    戚嘉禾保持一贯的专业态度,建议道:“伤口感染发炎很容易引起发烧,你先查个体温。”

    “好,麻烦你了。”此刻的季云淮神情很淡,目光凝沉,对他人的接触是不用说就能感受到的疏离与冷淡。

    明显与他跟薄幸月待在一起的那股子气场不同。

    体温计一查,戚嘉禾垂眸看了眼温度,显示的是三十八度五,必须得挂水打针的程度。

    季云淮居然还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,什么都没吐露。

    也难怪前些时段连她都没能看出两人间的端倪。

    “季队,你过去那边坐会儿,退完烧就好了。”戚嘉禾戴上口罩,准备给他备药打针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结束了一天在外的救援,薄幸月回到医疗中心,眼皮都快黏到一起。

    见薄幸月迈着沉重的步子回来,戚嘉禾停下正在写病历本的笔,出声说,“月亮,我给你拿了碗姜汤,好歹驱驱寒,免得生病了。”

    薄幸月笑着接过:“好。”

    姜汤入口,即使有点儿呛口,但着实让身体回暖不少。

    “哦对了,你要不要去看看季队?”戚嘉禾坐在就诊台旁,撑着手肘,目光闪烁。

    “季云淮……”

    薄幸月顿了顿,有一瞬间的停滞,清清嗓子问,“他怎么了?”

    戚嘉禾应声说:“我刚给他打完针,应该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。”

    薄幸月抿着唇,喉头被灼得发疼,半个字都没说出口。

    戚嘉禾啧啧两声,关切中长叹一口气:“每天救援这么辛苦,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外面还有姜汤吗?”薄幸月眉间蹙着,还没坐下,就已经要往外走了。

    戚嘉禾摇手指了下,嘴角噙着一丝很淡的笑意:“有,就在救助点可以领。”

    她不免在心中唏嘘,这两人可真是能别扭的……

    挂水的这段时间里,季云淮本来是半阖着眼休息。

    可身体松懈下来后,意识也被不清醒的梦境拖曳着,能听见外界的走动和交谈声,却困倦得掀不开眼皮。

    在一个个纷繁的梦境里,他仿佛透过现在回溯到以前的时光。

    手术室外,少年穿着单薄的校服,低眉敛目,额前的碎发遮住漆黑绝望的双眸。

    只消一眼,便能知道他此刻的拮据。

    医生说母亲的病在一轮又一轮的透析后只能换肾,而对当时只有十七岁的少年来说,面临的将是高昂的手术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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