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二叔拍了拍她的肩膀,柔声宽慰道:“阿桂,你二婶这也是图个心安,你莫要怪她……快去吧,你娘的玉佩不会丢了的。” 说罢,他也转身进了院子,摇摇头,将大门插上。 来接阿桂的车夫是邻村的,隐约看懂了一切,叹了口气摇摇头,“方秀才家的,你叫阿桂是伐?驴车容易颠,你可坐稳咯。” 他扬起手中的树皮鞭,驴车缓缓动了起来。 从昨儿早上就一直未停的雨落在驴车的茅草顶上,这顶只有四根柱子撑着,四面透风,随着驴车的颠簸,愈发摇摇欲坠。 阿桂在微湿的干草堆上,蜷成一团,扯着袖口。 说来好笑,阿桂穿的这身“红嫁衣”,是她这些年来,唯一一件新衣裳。 从前都是小花每年穿新衣,旧了破了的衣裳留给她。 因为阿桂比小花大两岁,高出小半个头。 所以穿小花的衣裳时,袖子和裤脚总会短上一截,显得滑稽又窘迫。 如今穿上合身的衣裳,阿桂仍旧习惯性地去扯袖口,才发觉袖口已经盖住了手腕。 阿桂并不是一直这么苦。 她爹原本是田庄上的管事,家境殷实,也很是疼她。 所以阿桂从小也算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,只是六岁那年,她爹却因为贪墨主子钱财欺压佃户而进了大牢。 阿桂知道他爹不是那样的人,肯定是被栽赃陷害的。 她娘也这样说。 在病榻上,一直念叨着他爹是被冤枉的,很快便因为忧思成疾去世了。 阿桂的娘去世之后,阿桂就被接到了二叔二婶这里生活。 二叔待她还算温和,可二婶却总是嫌她吃得多,嫌她是个丧门星赔钱货…… 即便刚来这里,才七岁时她就能帮着喂鸡喂猪劈柴烧火,也动辄就被打骂。 后来,三叔搬来了隔壁,日子好过了一些。 三叔会护着她,会教训欺负她的二婶。 二婶很怕三叔,在他面前怂得不敢说话。 可今年春时,三叔应征入伍,阿桂的日子也就越发难熬了。 可阿桂如何也想不到,二婶竟会如此狠心,将她“卖”掉,去换小花治病的银钱。 其实,也有别的法子吧。 只是“卖”掉她这法子最省事,来钱也最快。 阿桂苦涩地扯了扯嘴角,躺在干草堆上望着天。 蓝天无垠,广袤无间。 雨色空濛,连成长线。 一只孤鸟无畏地展开翅膀,顶着雨,正往更高更远的天空飞去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