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宝如接过牡丹,习惯性放在鼻尖嗅了嗅,话似是给方衡说的,其实是个季明德听的:“王定疆王公公死了,恰还死在我舞剑的台子上,这下只怕我脱不了干系,如何是好?” 季明德挽起宝如的手,道:“你手中这把剑连刃都不曾开过,舞剑亦不过花拳绣腿,全然伤不得人,禁军侍卫长尹玉钊全程在侧站着,他会替你做证的。” 宝如还在嗅那牡丹的浓香,斜眉一挑:“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 季明德道:“得小衡盛情相邀,我打早晨起便在园内。因为怕冒然扰了你你会羞,所以没敢去找你。” 他确实是早晨跟在宝如身后进的芙蓉园,陪方衡逛园子,做诗,中途抽了一刻钟的时间去杀王定疆。在铁矢穿过王定疆喉咙的那一刻,野狐拆弩,稻生缒城,悄无声息从旗楼出芙蓉园。 而季明德先套一件兵服,躲在旗楼门上,待尹玉钊搜查的人马一到,混在人马中下旗楼,脱衣,扔衣,再入芙蓉园,一气呵成。 就连方衡,也以为季明德是一直跟着自己的。 此时芙蓉园的大门已经被封了,太后娘娘的宠宦毙命当场,尹玉钊要疾驰策马入宫,征询过白太后的意思,才敢放人出芙蓉园。 宝如最熟悉这园子,带着方衡和季明德两个,沿曲江池串了一圈,自清凉楼后面仆婢们出入的小夹道爬上去,窄窄的,只容一人上下的小楼梯,上了楼,她使方衡先上,再回头,将季明德堵在楼梯上。 她抑不住喜,也掩不住忧,高着两个台阶,平衡了彼此的身高,玉管似的手指点上季明德的鼻子,眉眼笑的弯弯,一身兵服,像个佻皮的大男孩一般:“野狐和稻生了?” “回家了。”季明德仰面一笑,握过宝如的手,轻抚她的掌心,这绵润润的手掌心,全然不是个会使剑的,剑舞漏洞百出,全凭腰肢柔韧在撑,有美感而无剑法,花拳绣腿,说的就是她。 就这样,她还妄图能和王定疆那等大内高手玉石俱焚,同归于尽。 微暗的台阶上,宝如默了片刻,忽而俯身前倾,鼻尖上还沾着牡丹花粉,浓郁的牡丹香气,唇舌间香气滋滋,晴蜓点水般在他唇上吻了吻:“谢谢你!” 季明德两手垂着,站在台阶上,唔了一声。 喜罢,又是忧。宝如低头轻轻一叹:“他是白太后和李代瑁的心腹大太监,你不知道他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。他死,我怕咱们都会死。” 季明德上了一台,伸手在她圆圆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:“是人,就终有一死。” 宝如看不透他,也全然无法走进他黑比地狱的心里去,恩深似海,深到无以为报,不知该如何是好,搓手顿足,垂眸在他面前,想了许久,表起了忠心:“我会学着做饭,还会给你衲最好看的衣服,打扫庭院。若果真有一天不死,再替你生个孩子……” 她终于吐口,提到孩子了,若时机向好的方向发展,也许终有一天,她会心甘情愿给他生个孩子。 季明德笑的越来越开心。这便是他真心实意的笑,眉眼俱舒,唇角高扬,两侧深深的酒窝旋了那么深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