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季明德两鬓突突,以为自己再一回没能护住宝如,鼻子一酸泪直往外崩着,喉腔里往外似狼般嚎了一声,三阶并做一台,整个人扑在台阶上,远远伸出手将那女子捞住,连她脸上散遮着着的乱发也不敢拂,辣眼睛的热泪从喉咙往上涌着,颤声叫道:“宝……宝如!” 她一出口,季明德才知是胡兰茵。她两只眼睛紧闭着,手满身满头的乱揉,边揉边叫:“明德,赵宝如,赵宝如要杀我!” 见不是宝如,季明德放心不少,将胡兰茵扶坐在台阶上,两只血红的眼睛扫过蒿儿和织儿,吼道:“你们是死人么?还不来扶你家小姐?” 蒿儿和织儿两个以为滚下来的会是赵宝如,一听竟是胡兰茵,吓的皆是哇一声大叫,提着裙子哭哭啼啼上山了。 季明德三步并做两步再上山,进了文昌庙,迎门便见宝如站在香案前的薄团上,一柱三支香高举着,先上顶额,再停眉心,到胸前顿了顿,恭恭敬敬插入香炉之中,朗声说道:“菩萨保佑我哥嫂身体健康,一路平安,保佑我相公早日及第,保佑我和我婆婆能在秦州过的安安稳稳,生活顺遂。” 季明德手攀着文昌殿的窗台,大口大口往外呼着气,弯腰抚上自己的胸膛,那颗心嘭嘭不停往外崩着,险险就要跃膛而出。 他忽而觉得旁边树上似乎有点儿不对,走过去一看,便见树上吊着个同年的举子,名叫庄思飞的,这家伙跟胡兰茵的堂弟胡安是一对狐朋狗友,穿着件骚气满满的水红色直裰,不知怎的竟被一只脚倒吊在颗高高的大槐树上,于那半空里晃悠着。 季明德走过去,与倒吊着的庄思飞视线平奇,寒声问道:“方才脱了衣服的是谁?” 庄思飞讪笑道:“明德,今天的事儿与我全然没关系,都是胡安起的头,要找,你得找他。” 说着,他遥指了指另一侧下山的路。 季明德两脚运气,势如猿跃,去追胡安了。 且说早些时候,胡兰茵和宝如两个上了朱圉山,山顶其实并不大,就一片大槐树林子,还有一处举子们日常洗涮沐浴的水池,除此之外,就是那文昌庙了。 冬日萧索,树叶枯尽,也无甚好看。 两人先进文昌庙敬香,胡兰茵笑道:“方才你也曾说,长者先,幼者后。我乃长,自然是正妻,你为幼,那就是妾了,这柱香,不如我来上,你替我拈,如何?” 她若笑起来,似乎鼻子太大的原因,再或者平日高眼看人看惯了,有点三白眼,还颇有些蠢相,全无美感。 这语气,是赤裸裸的挑衅了。 宝如依旧是往日的憨态,还加着些痛心疾首,吃吃艾艾道:“大嫂,当初说好的,嫁进来皆是妻子,怎的你会说出这种话来?” 胡兰茵见宝如不肯拈香,自己取了三枝香过来,在长明灯上慢慢燃着,斜觑着眼一笑:“笑话,从古至今,你可曾听说过谁能娶两房妻子的?明德当初提亲的时候就曾跟我说过,你是相府小姐,怕纳进来寻短见,才谎称作妻,不过是暖你的心而已,待他归到长房,你就是个妾,你竟还当真了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