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禹经武不是很明白陈光化的用意。他们上盘丝岭的目的并不是来捉妖的,捉妖只是个借口而已。按他的想法,吓唬一下她们,让她们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,然后带人进去找东西才是正事。 但既然陈光化这么说了,禹经武自然要奉命。他马上命令手下抓人。 苏绥绥和乐姬都没有反抗。她们很清楚,这时候反抗会落人口舌,正好中了陈光化的圈套。陈光化说的没错,乐姬虽然是龙宫的,但没有妖证;苏绥绥虽然有证,但没有打针。抓她们在法理上也说得过去,不过也不是多大点事,事后活动一下,肯定能放出来。一旦动了手,性质就不一样了。 老黄狗却不管那一套,见人上来,又拦在她们身前,汪汪地狂吠起来,露出凶恶的牙,牙上还挂着几滴口水。 苏绥绥轻叫了一声:“旺财,别冲动!” 老黄狗不甘心的退后了两步,眼睛依旧凶狠地盯着那些人。 忽吹来一股旋风,从人们面前刮过,呼呼地响,响声中带着锐利如剑之气,把那些上前抓人的队员逼退,最前面两人身上的衣衫都裂开了。 风渐停,一只猴子翻着跟斗落到旁边的大青石上,背对着众人,手挠了挠红屁股,才扭过头来,两眼翻着金光,尖声说: “要捉就连我一块儿捉了吧,我也没证,也没打针。” 治安队员们都不动了。谁都知道,这只猴子是花果山来的。花果山那位佛爷可不好惹,说是成了佛,可好斗的脾性并没改多少,而且超级护短。谁要是欺负了他的子孙,那还有好? 禹经武看向陈光化:“司长……” 陈光化看了眼猴子,说:“到底是花果山来的,大门派,识大体,有祖宗的气派,知道主动站出来承认。人家都这么说了,那咱们就带回去,帮他办个证,打个针,费用嘛,就算司里的好了。” 禹经武明白了,陈光化今天是铁了心要把盘丝岭趟平了。 这是吃准了齐鹜飞回不来了啊! “都带走。”禹经武下令道。 有了上面的命令,治安员们自然就不会再犹豫,再出什么事,也是领导的事儿,不用他们担责任了。 可猴子不是那么好抓的。他们刚一上去,猴子就朝他们一呲牙,一个筋斗从石头上翻下来,好几个一品两品经验丰富的治安队员居然连猴毛都没摸到。 领导面前,大伙儿觉得很没面子,心里担心回去挨骂,就使足了力气去捉猴子。 猴子在地上翻着跟斗,身体灵活,滑不留手,一群人左兜右转,愣是捉不住他。 猴子越转越快,想一阵风,眨眼间就从黄花观门口翻上了旁边的山壁,呼呼呼地上了玉梭峰的峰顶,又从峰顶下来,从慌乱的人从中滚过,猴爪子顺势一通乱抓,有的人衣服破了,有的人胳膊上留下几条血印子,有的人头发散了,一个个狼狈不堪。 “废物!”禹经武骂了一句,“布阵,动法器。” 他看出来了,手下不是真的拿不住猴,只是投鼠忌器,怕伤了猴子将来要担责任,所以在那里磨洋工。 治安队员们一听禹处长发了火,知道要动真格的了。他们也是身经百战的人,很快就布好了真,刀枪剑戟亮出来,把猴子给围住。 猴子在盘丝岭上住了这么久,别的没学会,就阵法见得多。他虽然不像小青那样特意去学习布阵,但潜移默化间,也早就心领神会了很多。每天在山上巡逻,翻跟斗练功,穿梭在大阵之中,自然而然地学会了观察和躲避阵法关窍。 治安队员们布的阵并不如何深奥,只是十分常见的那种。猴子也没怎么思考,本能地就靠翻跟斗从阵中脱了出来。 城隍司捉妖倒是捉过不少高智商的,但极少见过懂阵法的妖。妖怪么,再强也不会动这种修行人都少有精通的奇门数术的。妖怪破阵大多靠蛮力,所以只要用阵法困住妖怪,慢慢耗,哪怕妖怪厉害,也终究会被耗死。这和人类捕猎是一个道理,原始的凡人,几十个人就能杀一头猛犸象。 可要是妖怪懂阵法,就不好办了。 治安队员们只能拿着法器冲了上去,也顾不上阵型了,更顾不上会不会伤到猴子,反正有事领导会兜着,而要是搞不定猴子,自己马上就会被领导搞定。 这些人都是从治安处一队和二队精挑细选出来的,照理说也是身经百战了,这只猴子看上去也不像是大妖,否则禹经武也不会让手下白白去送死。 可是猴子的身法实在太灵活了,他们始终没能摸到猴子的一点边儿。越是这样,他们就越是着急,越着急就越乱,看着是一群人在捉猴子,倒像是一只猴子在耍人。 苏绥绥起先是有点担忧的,猴子来山上时间并不长,虽说有花果山背景,但本身修为还不够高。花果山教的东西和外界不一样,他上盘丝岭之后等于是从头开始,之保留了翻跟斗的本能,别的都是现学的。 不过看着看着,苏绥绥渐渐放下了心。这些人还真抓不住猴子。她终于明白了,齐鹜飞在训练猴子的时候,总让他翻跟斗。这才是真正的因材施教,不拘泥于道法教条。 她偷眼去看禹经武,看见禹经武的脸色很难看,像一块用久了的砧板,布满了凌厉的刀痕。 再看陈光化,却出人意料的镇定。不但镇定,甚至还有点轻松欢喜的感觉,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,或者正中下怀。这让苏绥绥有点心慌,看不透这人在想什么。 如果齐哥在的话,他会怎么应对呢?苏绥绥想着。 一道幽影闪过夜空,落进榆树稀疏的枝桠间。 苏绥绥知道,那是夜猫子,不知是来传递消息,还是来打探消息的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