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云乔不愿给他,他先是泣泪恳求,一再哭告,赌咒发誓求云乔这个妹妹体谅他的难处。 五千两,可以掏空云乔的嫁妆了。 而云乔的嫁妆,还是沈府当年给的聘礼做的,娘家不过只出了几份布匹。 那时她已经怀孕,需要考虑腹中孩子,哪里敢掏空自己补贴哥哥的赌债。 他让她体谅他这个做哥哥的难处, 可他带着凶神恶煞的赌场打手,来寻她这怀着身孕的妹妹要银子,何曾体谅过她? 云乔实在不愿给他,他竟扬言说,若是不给他银钱,就让她和沈砚和离,再把她卖给别人换了银钱还债。 说什么,父亲身死,长兄如父,他就是卖她,也是理所应当。 云乔被气得动了胎气,惊动了沈砚。 沈砚还算有点良心,看在她怀孕的面上,在云乔那可恨的兄长前护住了她。 后来沈砚给了他五千两,换了云乔孕期的清净。 只是代价却是,从此之后,云乔在沈砚跟前,与卖身入府为奴为婢者,也无差别。 她的夫君,经此一事,对她彻底没了尊重。 是啊,那样的难堪后,怎么会有尊重呢。 云乔从旧事中回神,攥着点心袋子的手力道极大,将指腹都勒出了红痕。 半晌后,扬起笑脸,问一旁的铺子伙计道:“请问有干净的衣物吗,外头风大,我想买一件给我女儿裹上。” 这处不是成衣铺子,那伙计挠了挠头,想起自己有件衣衫刚买来还没来得及穿。 “有是有,不过是小的我的衣物,若是夫人不嫌弃,我倒是能拿过来给这位小姐用。” 云乔并不介意,吩咐小丫鬟给了足够的银子,从他那里拿了衣物来给女儿裹上。 小丫鬟瞧着云乔这一番动作,有些疑惑地问:“主子您这是……” 云乔低首给女儿裹着衣衫,头都没抬道:“咱们走着去就是。” 小丫鬟闻言目光看向云乔脚踝,心中担忧, “可主子,咱们今晨出门时,您的脚踝还是肿着的呢。” 云乔的脚踝,是昨夜跳下院墙去见萧璟时摔的。 到眼下,也是钻心的疼。 她垂下眼帘,扫了扫脚踝,苦笑了声,摇头道:“我无碍,忍一忍就是,走吧。” 大风中,走了有一会儿,总算到了云家。 这云家的宅子,是祖上的老宅,院落并不算大。 早年前云乔父亲经商发达,却惦念着这家宅,不曾搬去大宅子,一家人还住在这小院子里。 云乔抱着女儿进门,往娘亲的房间方向走去。 半道上,一对夫妻突然出现,拦了云乔的路。 是云乔的兄嫂。 那兄长,正是要钱的那位。 云乔只对嫂子见了个礼,便接着往院子里走去,顺手将备好的礼物送给兄嫂。 “来得急,没多少时间准备,便只给家中小辈带了些点心,嫂嫂莫要见怪。娘亲怎么样了,怎么突然就病倒了。” 云乔年岁和长兄差上十余岁,未嫁人前同嫂子相处甚好,也一直和嫂嫂亲近,故而从未将哥哥的肮脏事牵扯到嫂子身上,反倒很是心疼自己这个嫂子。 只是她真心待她这嫂嫂,她这嫂嫂却未必是真心待她。 云乔十三岁时从祖父身边回到家里,那时容貌便已初见绝色。 她这嫂子,打从见她第一眼,便知晓云乔生了这样的一张面皮,日后前程定是极好,当年之所以对云乔处处照拂,无非和他哥哥当初待她好时一样,惦记着云乔天姿国色,必定能给家中带来裨益。 一行人往里走着,云乔那嫂子接过礼物,面上笑吟吟地道: “也不是什么要紧的,只是伤了腿脚,拿药看诊又要花去许多银钱。 妹妹你也知道,咱们家不比以往,哪有什么多余的银钱可用。 母亲病着,又不能照看家中孩子,倒还要我们来照看母亲,我和你哥哥,是真为难。 妹妹,你可得体谅体谅我们啊。” 云乔抱着孩子,略顿住步伐,侧首看向嫂嫂。 缓声道:“这段时日,我住在娘这处照料娘亲,嫂嫂也能轻快些。” 她那嫂嫂说来说去无非是想要银子,云乔这话一出,非但没让她满意,反倒让她心头憋了一堆火。 远处几个孩瞧见云乔,一叠声地喊姑姑,前前后后跑了过来,闹着要吃那点心。 云乔哥哥给孩子拆着点心盒子,嘴里却嘟囔道:“你们姑姑买的,能是什么好东西,一点银钱都不肯给,家里白养了她这么多年,没良心的白眼狼。” 周遭静了瞬,云乔神色泛冷,抿唇未曾言语。 一旁的嫂嫂见状,适时打圆场道:“哎呦,怎么说话的,快些领着孩子去一旁玩去。” 话落拉着云乔衣袖,说什么她这兄长说话不中听,让她别往心里去。 许是见惯了这些,也早知晓自己这哥哥的为人,云乔心硬了很多,没似从前那般被气得难受掉泪。 只随嫂嫂一道进去见娘亲。 云乔的娘亲病恹恹倚在软榻上,一见云乔眼里倒泛起笑意。 她生了两个儿子,只得云乔一个闺女,还是老来的的幼女,自然也是千疼百宠万般珍爱。 只是这爱,有时太过复杂。 她爱云乔,待云乔自小宠惯, 可与此同时,她也更在乎儿子的前程,一家子的生计。 所以,在意识到云乔生的绝色时,便将拉扯家族的指望,寄托在她身上。 盼她嫁入高门,盼她扶持娘家, 不肯让她嫁入寻常人家,时常攥着她手说: “乔乔,你哥哥们不中用,咱们一家子的指望,娘这辈子的盼望,就都得靠你了,你生了这样好的容貌,可不能白瞎了。” 世间有许多母亲,总会如此,她们疼爱女儿,却更在意儿子。 遇到需要权衡利弊时,也可以献祭女儿,去为儿子求一个前程。 就如云乔母亲,明知沈砚是个浪荡子,也要她嫁。 而这世间大多数女儿,却总是心软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