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木制茶盘从云乔手中翻落,盛满了茶水的瓷制杯盏染污萧璟衣摆。 又坠在地上,四分五裂。 云乔跌撞后撤,后腰抵到桌案,方才停了步伐。 她白着脸不敢说话,眼里光亮闪烁带颤。 萧璟堂而皇之登门入室,还打着她夫君友人的旗号。 云乔心里慌乱惊惧,又因着下人说他是京城侯府的世子,唯恐自己前头几次的冒犯,会给自己和夫君家人惹来祸端。 萧璟淡笑望向她,迎着她视线轻佻眉峰。 一旁云乔的夫君沈砚瞧见云乔这副慌张模样,却觉她是小门小户出身未曾见过什么世面,才被侯府世子的身份惊的失礼,心里嫌弃她小家子气,又怕她失手污了贵客衣摆,得罪了人带累自己。 于是话音带恶训斥云乔道:“没用的东西!奉茶的活计都做不好,还不快给世子爷告罪!” 云乔是商户女,父亲兄长都无功名在身,父亲去世后又家道中落。娘家母亲哥嫂对着沈家人都是谄媚讨好,自然也让云乔在夫家无半分体面。 自嫁进沈家后,夫君婆母对她,全无半点尊重,动辄训斥打骂,说是少夫人,实在却还没得脸的仆妇在沈家内宅有体面。 如沈砚今日这般动辄训斥,云乔往日受的更是不知多少。 她早该习惯的,可今日,却觉分外难堪,自己也说不清缘由。 那开口告罪求饶的话,在喉头绕了又绕,无法启齿。 云乔抿唇低首,抹了抹眼泪,实在说不出口。 她这性子,骨子里还是倔的。 缄默好一会儿后,只低着头闷闷道了句:“妾室身子不适,先行告退了。” 话落扭身就往厅门外走去。 沈砚何曾见过她这般不驯的模样,心下大为光火,自觉在人前失了面子,又因为身上被萧璟砸出的伤本就憋了怒火未发,此时火气上来,急急往前追上云乔,扯着她胳膊就把人拽了过来,扬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。 清脆的巴掌声在厅堂内格外的响,云乔被打得跌在地上,捂着脸红透了眼眶。 她脸颊生疼,眼底霎时蓄满了泪水。 脸上的疼和心底的难堪,让她此刻手都打颤。 却又听得自己夫君指着她怒骂。 “贱妇!还不快给世子爷告罪,得罪了世子爷你担待得起吗!” 骂声入耳,云乔眼眶红的厉害,几乎耗尽了心气儿,才忍着没让泪珠坠落。 她看着眼前这个生的白面书生模样,实则暴戾无常对自己从无尊重体谅的丈夫,心中备感屈辱。 不自觉想起,上一回沈砚也是这般动手掌掴于她。 那是柳姨娘进门的当天,她被公婆责问。 他们怪她不能管束丈夫,竟由着妓子进门做了府上的妾,说她丢尽了沈家的脸,逼着她去让丈夫把那妓子送出去。 云乔没有办法,只能去寻沈砚。 那日沈砚喝了些酒,她不过是将公婆意思转述于他,却被他当着那妾室和院中奴才的面,打了一耳光。 云乔虽常受婆母以规矩为名的责骂,那回却是头一次遭了夫君那样不顾她体面的羞辱,还是怀着身孕受辱。 原本,她嫁给沈砚,也有过一段温情日子的。 云乔的性子,惯来是旁人待她五分好,她能还人十分。 夫妻多年,她记着初初嫁入沈家时,沈砚待她的那一点好,曾经,也是一心盼着举案齐眉的,可沈砚那日毫无顾忌的一次掌掴,当真是碎了云乔对夫君的情份。 她提了和离,自行回了娘家。 哪怕是怀着身孕,也不想再和沈砚过下去。 可后来…… 后来她的娘亲,她的兄嫂,却个个怨她不懂事。 他们不想让她和离,更不想得罪沈家这样的知府门第,逼着她低头,逼着她求和,逼着她原谅。 娘亲更是同她说,她是高嫁进的知府门户,能得这段姻缘已是天大的福分,莫说是阻挠夫君纳妾惹得夫君打了她一耳光,就是沈砚打落了她的牙齿,她也得忍着委屈把眼泪咽进腹中。 往日种种在心头折磨着云乔,那忍了又忍的泪,到底还是坠落。 泪珠砸在砖石地上,悄无声息。 沈砚见她不肯开口,扬手竟还欲打骂。 云乔捂着脸闭眸,以为,紧跟着又是一次屈辱的疼痛。 可是,预想中的疼痛和骂声,并未出现。 她颤着眼睫掀开了眼帘,只见是萧璟握住了她夫君本要落在她脸颊边的手。 第(1/3)页